“哈哈....苏立言,看你此次还往那里跑....”
两间低矮的茅草屋,翠竹围成的小院,正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木方桌。院子四周培养着各种百般的奇花异草,杜林茱一身土灰色袍子,系紧下摆,像个老农一样趴在一棵花苗前旁观着。
多少楼台古道,烟雨繁华,比方南柯一梦。一条长河如银幕流淌,诉说着一段文武风味,乱世狂歌。
苏瞻神采苦楚,声音诚心,他倒不是装出来的,穿越第一天就背了一身债,想不苦楚都难。杜林茱手里的笤帚举在半空,再没能打下去,他没想到阿谁心高气傲的门生会如此诚恳认错,本来就是气他不晓得珍惜满腹才学,现在看他一脸颓废,杜林茱反而心疼起来,放动手里的笤帚,不无慈爱的感慨道,“你若早这般懂事,老夫何必如此置气,既然晓得错了,那今后便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勤修学业,好好筹办下本年的学院大比和来岁春闱。”
几百年畴昔,李师师艳绝中原的歌舞已经消逝,但那座得月楼还是傲立在汴河东岸,两串灯笼,模糊约约,如梦似幻。一名青衣男人来到得月楼门前,转头看了看粉色的牌匾,嘴角撇了撇,持续沿着长街向南走去。男人五官端方,脸庞棱角清楚,如刀刻普通,漂亮而刚毅。古铜色的肌肤,一双眼睛敞亮中透着些滑头。
杜林茱来势汹汹,看到那把笤帚,苏瞻内心一阵发颤。不过也怪不得杜林茱,如果不是之前恶事做得太多,也不成能将修为涵养极高的杜老先活力成这个模样。既然现在本身就是苏瞻,那就得好生受着,因而,他不躲不退,任由杜林茱的笤帚打在身上。杜林茱用力极大,狠狠地抽了两下,苏瞻咬着牙皱了皱眉头,内心却一股暖流滑过。老先生还是心疼自个门生啊,用力虽大,却全都照着后背打的,硬生生受了两下,苏瞻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头一垂,语声中充满了惭愧,“先生....门生知错了.....”
苏瞻,苏立言,年仅十八,两年前乡试中一举夺魁,成了开封府最年青的解元公,被称为白鹿书院第一才子,风头一时无俩。苏瞻有着不错的家世,虽说父母双亡,但老爹苏乔归天的时候但是开封锦医卫千户,算得上正个八经的锦衣卫后辈了,再加上才学惊人,少年景名,可谓是东风对劲。不过,此时的苏瞻脸上看不到半点笑容,眉头紧紧皱着,不时地腹诽几句,尽是愁苦之色。
因为之前流连风尘,担搁学业,搞得恩师杜林茱大为光火,也不晓得杜林茱肯不肯帮手。杜林茱天然拿不出一千两纹银的,但杜林茱乃中原大儒,与礼部尚书李东阳、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为老友,在中原士林中声望实足,如果他肯说话,找别人拆借些银两也不是甚么难事。落日西下,红色余光洒在水面,清风拂动,泛动着一丝喧闹的情怀。蔡河横贯东西,与汴梁河南端相连,比起汴梁河的热烈繁华,蔡河多了几分安好平和。白鹿书院坐落于蔡河北岸,更加这清幽之美增加了一丝书香气味。
莫看杜林茱年逾六十,身材薄弱,这几步冲过来,很有点猛虎下山的架式。斑白的眉毛挤作一团,双眼瞪着,目光里尽是气怒。杜林茱又如何能不活力?临老了收了一个关门门生,几年来悉心教诲,幸亏这个门生也算尽力,天赋也不错,年仅十六便拿下了开封府乡试解元。可惜好景不长,这门生竟然开端流连风尘,荒废学业,骂了好几次也是不听,比来半年更是很少来书院了,本日乍看到他站在门口,杜林茱积存的肝火就再也节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