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见他这般凶暴,只得走起来,合掌当胸道:“大王,贫僧是东土唐王差往西天取经者,自别了长安,年深日久,就有些川资也使尽了。削发人专以乞化为由,那得个财帛?万望大王便方便利,让贫僧畴昔罢!”那两个贼帅众向前道:“我们在这里起一片虎心,截住要路,专要些财帛,甚么便方便利?你果无财帛,快早脱下衣服,留下白马,放你畴昔!”三藏道:“阿弥陀佛!贫僧这件衣服,是店主化布,西家化针,零琐细碎化来的。你若剥去,可不害杀我也?只是这世里做得豪杰,那世里变牲口哩!”
那伙贼见行者与他师父发言,撒开势,围将上来道:“小和尚,你师父说你腰里有川资,趁早拿出来,饶你们性命!若道半个不字,就都送了你的残生!”行者放下承担道:“各位长官,不要嚷。川资有些在此承担,未几,只要马蹄金二十来锭,粉面银二三十锭,散碎的未曾见数。要时就连包儿拿去,切莫打我师父。古书云,德者本也,财者末也,此是末事。
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万丈崔巍,千层悬削。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林深处,听幽禽,巧声实堪吟。涧内水流如泻玉,路旁花落似堆金。山势恶,不堪行,十步全无半步平。狐狸糜鹿成双遇,白鹿玄猿作对迎。忽闻虎啸惊人胆,鹤鸣振耳透天庭。黄梅红杏堪供食,野草闲花不识名。
一个青脸獠牙欺太岁,一个暴睛圜眼赛丧门。鬓边红发如飘火,颔下黄须似插针。他两个头戴皋比花磕脑,腰系貂裘彩战裙。一个手中固执狼牙棒,一个肩上横担扢挞藤。公然不亚巴山虎,端的如同出水龙。
正走处,忽听得一棒锣声,路两边闪出三十多人,一个个枪刀棍棒,拦住路口道:“和尚!那边走!”唬得个唐僧战兢兢,坐不稳,跌上马来,蹲在路旁草科里,只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为头的两个大汉道:“不打你,只是有川资留下。”长老方才觉悟,知他是伙能人,却欠身昂首旁观,但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