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氛围有些奥妙起来。
“这琴谱实在奇特......”包文正感喟说道,心知即便是现在本身操琴,也未见得比这胡月如强上几分,只因这数个音符便要换一种指法,换指之快平生未曾见过,节拍之快已然追近了钢琴曲《野蜂飞舞》,但以古琴弹奏的难度更超出其上。
“多谢胡女人的一番美意,小可也习练过拳脚工夫,故而倒是不畏冷。”包文正将古琴放在桌案之上,闻言之下便拱手见礼,一副谦谦君子的仪表,开口谢道。
书房内寒意还是,胡月如便遣侍女升起了炭火,故作身躯娇弱的平常女子,伸出了翠绿玉手在那炭火旁取暖,开口说道:“山中寒意重了些,但我这玉漱山庄并无男人,故而也未有男人衣物与公子御寒。”
现在那一股男儿的气味在身侧缭绕,心中窃喜之余,身躯也不但有些酥软,破钞了诸般的力量和手腕,又求絳雪娘娘以百年修为建下了这玉漱山庄,便是只为这身侧的秀才,为了能跟其厮守百年,一则是为了冲破《天狐魅术》第六重,自此法力大进,二则便是清修实在苦闷有趣,一尝人间男女之情。
只是这树妖姥姥枉自修炼近千年,因本体阔别百莽山,倒是不知那“春三十娘”的短长,絳雪娘娘与青丘山千狐洞中,又怎愿与其为伍,去做那无端孟浪之事,放着自家安逸的日子不过,去多肇事端。
“你那边听来的留言,说的煞有其事的。”胡月仍旧作不信,掩嘴笑道,心中倒是升起了错愕之心。
胡月如上前数步,眼神中也闪现了赞叹的神采,将往昔的冷酷尽数收敛,低声说道:“公子琴艺之高,却非小女子能望其项背,只是还要劳烦公子指导一二。”
“幸不辱命......”包文正恍然落空了满身的力量,昂首望着身前的胡月如,眼神中闪现了一丝顾恤之情,而后起家拱手见礼,脸颊闪现了笑意,说道。
胡月如侧身见礼,谢过包文正的安慰,而后便立足与一旁静观。
颠末这一分神,心中的情欲倒是衰减了几分。
侍女端来山泉水,沏上了香茗后,如月便双手捧着玉盏抿了数口以后,这才故作缓了身上的寒意,从书架上取出了几页《琅嬛曲》残篇后,伸手递给了包文正,而后与桌案前落座,翠绿玉指抚在古琴之上,开口说道:“我也苦思了数年,略有一些得益,先与公子共享。”
心念急转,便回身走到了篝火之前,拎起了铜壶中的泉水,为胡月如玉盏中续上了水,而后端到了桌案之前,开口柔声说道:“安息半晌,也不急于一时。”
胡月如乃是修行五百年的狐仙,对于这《琅嬛曲》残篇的微末小计也未曾放在心中,本是还意欲藏拙韬晦,却不想这拨弄琴弦,才始觉有些孟浪,这《琅嬛曲》的残篇本就不全,且瞬息之间便要改“振索鸣铃”之势,化为“野雉登木”之势,而后下一音则需以“粉蝶探花”势,各种变幻皆需一气呵成。
包文正还是是一副谦谦君子的凤仪,却也碍于这桌案后位置不大,只能站在胡月如的身侧,甘之如饴的与胡月如一同请教这《琅嬛曲》,却偶尔将目光逗留在胡月如的身上,呼吸声也略微有些起伏。
包文正下认识的上前一步,而后忙收住了脚步,腔调也温和了下来,拱手见礼说道:“只愿与女人共同研习,指导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