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抱抱……”
对于杨家坳的百姓来讲,秀才的身份已经是了不得了,不但免除徭役,更有官府以廪粮充饥,如有公事可直接求见县令,是以虽是远亲,但也不成不敬。
春三十娘错愕的看着包文正怀中的孩童,那纯真的脸颊上弥漫着天真的童趣......
腔调还是是安静仍旧,仿若只是碾死一群蝼蚁普通,伸出翠绿玉掌将那酒坛摄来,斟满了一碗美酒饮胜,这才将仕女图拂袖一扫,不知收到了那边,竟是高耸消逝不见。
“我要去看大戏,你爱待在书斋,就自便吧!”包文正撇嘴说道,一副不情不肯的神采,叮咛道:“我娘亲午间会来送吃食,你就说我读书苦闷,出去逛逛。”
反倒是这包文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来的更加风趣几分,毫无噤若寒蝉的惊骇,竟然如平常熟悉之人那班安然自如,殊为可贵。
包文正无法只要将侄女放在了独轮车上,将年纪更幼的侄子抱在了怀里,而后含笑对堂兄说道:“这是赶集去?”
“堂兄曲解了……”包文正游移了一下,倒是不知如何奉告春三十娘的身份,只因百莽山春三十娘之名,传播虽是不广,但却也非无人晓得,是以只能言及此处。
“你要跟我去看大戏?”包文正故作惊诧的瞧着春三十娘,高低打量一番后反而避开了一步,眼神当平清楚是游移和不肯,感喟的说道:“你先去换身衣衫吧……”
“青鸾祁仙剑”本就晶莹如玉,薄如蝉翼,与这阳光下折射光芒更是美轮美奂,现在倒是被弃如敝履,与这书斋外七零八落,而天涯以外的书斋以内的语笑嫣然倒是不时的响起。
杨家坳那凹凸不平的门路上,早有佝偻的百姓迎着阳光,推着独轮车便集镇方向而去,虽是上元节已过,但北风还是冷冽,只是那赶集的高兴倒是上了眉梢,更有蓬头冲弱与独轮车上的嬉闹之声,还是弥漫着年味的气味。
言罢,便一副避犹不及的神采,脚步轻巧的朝要独自拜别,将春三十娘留在短松冈书斋以内。
包文正对于春三十娘已然逐步的清澈,逶迤着五彩羽翼的高傲孔雀,对着湖面顾影自怜之际,却瞧见了蜉蝣轻巧的踏波而行,那隔水相望的缘悭一面,出现了诧异和感喟。
这昆曲本就是吴侬软语,与《牡丹亭》这缠绵秾丽,至情弘贯苍茫人间,逶迤而来,一经梨园归纳,便是家传户晓,几令《西厢》跌价。
“哼!”
“天然去雕饰,绿水出芙蓉……”包文正啧啧称奇,打量着春三十娘品头论足,眼神倒是清澈一片。
“你要去看大戏?”
那独轮车上年幼的侄女,不过四五岁,肥大的身躯裹着花布缝制的冬衣,混乱的发髻清楚是多日未曾梳洗,冻得通红的小脸倒是镇静之极,站在独轮车上蹦蹦跳跳,大声的呼喊。
心中倒是升起了骇意,能统御百莽山的春三十娘,公然是变幻莫测,让人难以窥测端倪,刚才的初见之时的语笑嫣然,仿若官宦之家的令媛蜜斯;起火之际的冷冽肃杀,妖气缭绕的淡然,清楚是那视众生为蝼蚁的绝代妖王;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清爽脱俗的乡间村姑,怯懦和羞怯竟是顺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