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已非一日了……
若不是包文正中了此毒，左月素又怎会等闲涉足这万妖聚集的百莽山，现在虽是得春三十娘应允互助九幽涧，但世事无常，自是不会等闲说破。
“天道出缺，成仙有望，姐姐倒是慧眼识珠，现在已然是有了快意郎君……”左月素略带赞叹与敬佩的口气，与春三十娘闲话家常，便是用心摸索这“千机引”是否被春三十娘看破。
“幽昙灵酒”是春三十娘用来差遣百莽山万妖的，如果说怕自家一去不复还，故而于“云雨之欢”后未曾消弭这“蛛毒”还情有可原。
这番话出自春三十娘之口，入左月素之而，倒是各自升起了防备之心和嘲笑之意。
但，天道出缺，即便是度了九天雷劫，也不过是道行更加高深几分，若想捉星拿月倒是痴人说梦罢了，故而春三十娘本日有妖枪戳天在手，便已然不惧。
与这清冷的月色当中，包文正的身形渐行渐远，毕竟步入了宫阙以内，便是那清风徐来，也没法聊解心中的寥寂与落寞。
“黑山老妖......”左月素蹙眉感喟，将话题又引到了春三十娘身上，意欲借黑山老妖与春三十年的仇怨，淡化九幽涧之劫，说道：“只是大略晓得，姐姐与其有不成化解的仇恨，却不知从何而起？”
只是，今时分歧昔日，那梅绛雪自从与兰若寺一役以后，姐妹之情已荡然无存......
千机引，乃是九幽涧的厉鬼之一，那生前医术超群的大内太医，身后与九幽涧炼制的奇毒，无色有趣，无影无形。
“当今之势，牵一发而动满身......”春三十娘负手而立，眺望着皓月当空，蹙眉深思说道：“五仙门虽说势弱，但常以正道而自居，应不会坐实我百莽山万妖挟持十万生灵，如果倾巢而出钳制我百莽山，必然事倍功半。”
皓月西移，那洁白的月光遍洒连绵起伏的百莽山，与这山颠的云雾环绕当中，春三十娘与左月素立足与廊厅当中，又将这挟持十万生灵令阴曹地府投鼠忌器一事，又做了细细参议。
“姐姐便当主这阴阳两界，故而才有这等贤才互助！”左月素笑靥如花，更是口腹蜜剑的说道：“待诛杀那黑山老妖以后，这六合之间便当属姐姐为尊！”
“天道出缺，成仙有望……”春三十娘眺望着那皓月当空，倒是可望而不成及，不免意兴阑珊，感喟说到：“不过聊解这修行路上的孤单罢了。”
正道五仙门能传承到本日，天然不乏胸有丘壑之人，单那青城弃徒燕赤霞，便能佛道双修创出“乾坤借法”这奇妙神通，便可见五仙门必然是能人辈出。
“如有奇策，无妨说来听听……”左月素美目当中乍起了亮光，凝睇着包文正柔声说道。
南北二娘娘与这清风朗月当中皆是各故意机，却又是笑靥如花的相互酬酢，春三十娘红衣飘飘更显风华绝代，左月素一袭白衣也是出尘脱俗，这轻灵的笑声与这孤峰崛起的百莽山上缭绕，与那云雾环绕当中，更如谪落人间的仙女普通......
《九步蹬天》乃是峨眉仙门的无上秘典，向来非真传弟子不得修行，此中的奇妙非旁人若能测度一二。
罢了，本就是尔虞我诈的一场买卖罢了……
左月素美目余光当中瞧着包文正的身形远去，望着这红衣飘飘的千年蜘蛛精春三十娘，虽是大要虚与委蛇，心中倒是嘲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