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三娘欲言又止,蹙眉苦思不解,实在因另一种毒倒是从未听闻,深切五脏六腑以内,却不腐蚀道基,拿捏的分毫不差可谓是妙至顶峰。
“便是为了你,也会保住峨眉的数千年传承……”
“五仙门这数百年来,惊才绝艳之士如过江之鲫,何尝有人能窜改乾坤……”吕三娘伸出皓腕将“青鸾祁仙剑”摄取掌中,那晶莹柔润的仙剑还是寒意逼人,自是不信包文正这大言,感喟说道:“人间本无幸运之理,用心修道才是正路!”
“你到底要做甚么!”
这数百年来五仙门也曾多做策划,调拨百莽山与九幽涧生过间隙,但毕竟被看破后功亏一篑,反而令五仙门铩羽而归,春三十娘与九幽娘娘左月素皆是杀伐判定的当世妖魔,才干更是不弱于人,与那黑山老妖好像三座大山相互管束,这才令五仙门与夹缝当中存留至今。
与那丰神超脱,湛然若神的少年身上,强挤出的酸楚笑容一目了然,眼眸更缭绕着死灰般的黯然,那文弱的身形竟是说不出的寥寂和无助,那鬓角的发丝与脸颊上缭绕,面对吕三娘的诘责倒是置若罔闻。
阴曹地府当中除却吵嘴无常谢必安,范无救以外,尚且有牛头马面镇守十八层天国,而天师钟馗更是天庭册封的伏魔大将军,倘若携地府珍宝“存亡簿”而来,势需求毕其功于一役,将九幽涧化为焦土。
“还记得,与短松冈书斋的那一晚吗?”
这腔调本是诘责,故而极其冷淡与倔强,那清冷的脸颊且异化着压抑不住的怒容,待将那萧疏轩举的少年映入眼中以后,倒是逐步的转圜。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草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你怎会有此物?”
几次三番,与吕三娘诘问之时,包文正皆未曾正面作答,却将“荆轲刺秦”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怀狠恶,归纳的入骨三分,更令吕三娘目睹春三十娘的遗蛻“银蛛”以后,凝重之色也是溢于言表。
吕三娘心中的惊诧之感更甚,这修道不敷一载的浮滑少年,短短数月便将百莽山与九幽涧的隐蔽之事尽数晓得,震惊之余蹙眉冷声问道。
行如此凶恶之事,却从未有半点口风泄漏,到了此时还是不直言相告,吕三娘与羞恼之余也是感慨万千。
“天师钟馗?存亡簿?”
“原觉得若能拜入仙门修道,或许能有一线期许,却不料最后跟你却成了师徒……”
吕三娘心中气恼故罢了然是美目含煞,不悦之极的望着包文正,冷声呵叱道。
无他,黑山老妖威慑天下,春三十娘与尸山血海中介入妖王之尊,九幽娘娘左月素数次击退地府征剿,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士,调拨春三十娘与左月素以及黑山老妖之间的间隙,怎是一戋戋后学末进之士所能及?
“你在胡说甚么!”
“你身上中了两种毒,应当是春三十娘的幽昙灵酒和……”
“《周书》曰:将欲取之,必姑予之!”
包文正凝睇着吕三娘那清丽胜仙的容颜,感喟说道:“我虽与你有缘无分,却也不会坐视五仙门被妖妖怪怪所苛虐!”
“来不及了,阴曹地府将与中元节鬼门大开之时,由天师钟馗携珍宝存亡簿而来,届时九幽娘娘左月素一旦身故道消,黑山老妖与春三十娘必然先诛尽五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