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还在做最后的动员,凡是情愿留下,与他持续抵挡朝廷,做最后一次决斗的,便可持续跟随于他,若心生二意,想要存活,苟延残喘逃亡天涯的,自行拜别便是,圣公军决不强求。
落日如血,徐方带着亲卫一行数十骑,踏上了睦州境内的一处丘陵,放眼望去,江山破裂,到处皆是散兵游勇,灾黎流夫拖家带口,漫山遍野地逃窜。
女人小孩就清算起来,或据为己有,肆意培植,或以一斗米乃至一柄刀一件衣服的代价,就卖了出去。
不消说,来者天然是大光亮教北玄武大*法王,安茹亲王!
徐方也管不得这些,他并没有分开圣公军,不是他不晓得局势,而是他的名号毕竟不小,生命所累,早已被打上了烙印,走到那里还不都是在流亡么?
这就是苏牧的洞箫,或者说苏牧改装过的突火枪!
这些人无一不是人中卧龙凤雏,无一不是呼风唤雨挥斥方遒的大枭雄,可终究还是败在了这管洞箫之下。
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徐方对圣教的情势却一清二楚,摩尼教的旧党卷土重来,改名大光亮教,圣教内早已民气惶惑,一些长老们是惊骇大光亮教来清理流派,复仇雪耻,平常教众则期盼着正统来临,教众离心离德,圣教内部早已分崩离析。
这就是现在的睦州,阿谁曾经山净水秀鱼米丰厚民风浑厚的江南水地。
而是他徐方要走了,彻夜就要带走这统统!
说是府邸,不过是手底下的亲兵侵犯的一处富户天井,占地广漠,内部朴实淡雅,内部却奢糜之极。
圣公都已经破罐破摔了,底下的弟兄们天然也不再客气,他们固然分开了圣公军,但仍旧打着圣公军的灯号,侵犯老百姓最后一点家底,男丁就拉进步队,此后占山为王或接管诏安都是一条好门路。
一想到这些,徐方脑仁都疼了起来,哪怕到了海上,找到了阿谁大岛,建立了小国,不也一样重蹈复辙,一个两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么?
作为八骠骑之一,他和苟正,邬福等人,应当都算是最为死忠的一批白叟,从摩尼教开端跟随方腊,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大略说的就是他们这批人。
自从杭州被大焱平叛军光复以后,方腊与诸多文武便倾慕于挽救大局,对于摩尼教的平常办理,则交给了八骠骑,加上本来的五行旗主,堪堪能够掌控圣教的局面。
现在听到安茹亲王这般问话,他自是觉着面红耳赤,仿佛对方在决计嘲弄玩耍于他!
乔道清看在苏牧和撒白魔的份上,终究还是帮他解了毒,但两人的存亡恩仇也不成能就这么一笔取消,只是安茹亲王终究规复了神智,两种品德合二为一,倒是因祸得福,力量更是前所未有的变得更加强大!
他将洞箫收回到防潮油纸筒里,而后将筒子悄悄放在了一口大木箱子里,那箱子早已装满了各种百般的藏品,不管是仇敌的,亦或是同袍们的。
这些流民便如蝗群过境普通,所到之处一无所剩,连树皮草根都被搜刮得干清干净,一些漆园里莳植的胶树都被剥得一干二净,这些流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肚子了连生胶都拿来充饥,乃至于腹胀如球,终究免不了瘐死的了局。
一道非常高大的人影撞入房间,手里拖着一条血迹斑斑的金刚杵,看起来像是某间大庙里用来撞钟的铜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