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嫂子他们的船已经分开杭州了,二哥但且放心,愚弟的家属也都在船上呢,他们会一起北上,安然达到江宁的...”
那厨娘干脆坐到了赵霆的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两人便是一阵卿卿我我,过得好久,那厨娘才面色潮红,微微喘气着说道:“老爷果然料事如神,这两人还觉得老爷真的起火了呢...”
这车队里头可都是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其别人临时不去说,这打头的七八辆大车,由宋知晋亲身保护着的,恰是知州大人赵霆和廉访使赵约大人的家眷,连他都不敢等闲冲犯的!
宋知晋乃是杭州城比来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哪个不想主动交友一番?
老门子还在嚅嚅喏喏之时,两人从门外走了出去,为首一人边幅堂堂,三缕长须尤其风骚俶傥,恰是廉访使赵约,而他的身边,则是刚从船埠返来的宋知晋。
“这是小弟送给嫂夫人的一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这几日还要劳烦演武兄,还望兄长切莫推让才是。”
这些杭州权贵们都早早找好了退路,待得方腊叛军攻打过来,还能剩下一星半点的斗志和战意?
李演武拱手为礼,而后缓缓策马入城。
奇特的是,彻夜的府邸格外温馨,连灯笼都少了很多,常日里那些个仆人也不见出来驱逐,只剩下缺门牙的老门子和几个三四十的厨娘老妇。
那卫兵的眼力是极好的,纵使在夜里,也如夜枭俯视大地普通,沉着而警悟。
李演武也是无法至极,他不是甚么权贵后辈,少小离家,修习技艺,而后当兵吃粮,一步步爬到了校尉,很多人他获咎不起,很多事他也管不了太多,他只是个听批示办事的小军官罢了。
当李演武回到家中,与老婆翻开那包裹,老婆惊奇地满眼发光之时,在州府衙门繁忙了一天的赵霆才方才回到府邸。
“大人乃是一州父母官,天然有死守的本职,可夫人和公子们却没有这个任务,又何必为了些许清烈之名,而让夫人和公子们以身犯险?”
书房的烛火还在摇摆不定,杭州知州赵霆的神采,也跟着灯工夫晴不定,三人暗害的声音断断续续,到得天微微亮,赵约和宋知晋才分开了赵霆的府邸。
因为担忧灾黎潮会打击船埠的堆栈,焱勇军的将士早早便在船埠的核心立了栅栏,角楼上站岗鉴戒的卫兵也没法像船埠内的巡查兵士那般安逸。
“校尉大人!”
冰寒的江风如碎刀片普通残虐,船埠上的夜显得格外的凄冷,常日里连夜卸货的船只全然不见,只剩下杭州府运送施助粮的几艘大船,停靠在岸边,像即将饿死的迟暮巨兽。
当那只大船缓缓开动以后,船埠上也便只剩下李演武和宋知晋等少数几小我,宋知晋朝李演武拱了拱手,含笑道:“费事演武兄了,夜色尚浅,不如到白玉楼喝一场?”
赵霆闻言,不由多看了宋知晋一眼,他与赵约兄弟相称,夙来深谙赵约的为人,信赖赵约毫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想来该是这宋知晋的主张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箭袋,朝栅栏外扫了一眼,那一层层贴着栅栏,要求讨要吃喝和衣物的灾黎已经有力再呼喊,此中一些人,或许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睡下去,而后再也看不到明天是好天还是阴雪。
赵霆毕竟是杭州的第一把手,宋知晋固然如日中天,可这统统可都是建立在这两位的根本之上,不然他也不会自作主张,劝说赵约,结合起来将赵霆等关头人物的家眷都转移到北面的江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