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说道:“这里就挺好。清幽冷旷,虽未见得有多都丽堂皇,倒是个依托哀思的好处所。”
八阿哥用力地盯了锡若一眼,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想必你也明白,现在皇上与我的情分日淡,可对十四弟却日趋信重。我晓得你同我交好的启事里,一多数恐怕也是因为十四弟。现在情势窜改,我情愿退居幕后,帮手十四弟以成大业,那么你呢?”
锡若听得一愣,晓得八阿哥想岔了,也懒得再解释,就朝他问道:“老迈比来忙不忙?仿佛很少看到你进宫来给皇上存候。”
八阿哥神采暗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规复成里平常那副安静似水的模样,语气淡淡地说道:“归正凡事有我四哥替他白叟家筹办,我进宫不进宫的,也就那么回事。”
康熙五十二年腐败的时候,锡若被老康放假回家去祭奠他的父母和先人。一番典礼过后,锡若领着福琳从纳兰家的家墓里走出来,正筹办陪着福琳换个处所踏青的时候,却赶上了一样出来祭奠亡母的八阿哥胤禩。
不过想想也是。八福晋善妒,再加上她娘家势大,八阿哥偏又母家寒微。据锡若所知,八贝勒府中的事情至今还是由八福晋全权掌管。弄得八阿哥一介皇子却膝下薄弱,儿子只得弘旺一人,还是没甚么职位的侍妾张氏所出,落在满脑筋“多子多福”思惟的老康眼里,天然又成了八阿哥的不是。从尽力造人这一点上来讲,年纪悄悄就已经有了四子五女的十四小霸王,倒是跟他老爹合拍得很。
这时八阿哥回过神来,有些自失地笑了笑,说道:“竟在你面前失态了。这是第几次了?”
锡若沉闷了好久,最后还是说道:“十四爷我当然要保,但是我也自知不是擎天保驾的质料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八爷也不消对我希冀太高了。眼下我固然还混得不错,但是繁华荣辱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一样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度日的人……能混一天是一天吧。”
八阿哥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锡若,一脸思疑地说道:“你竟然也在上书房里念了这么多年的书?”
锡若愣了一下,有些不美意义地摸了摸鼻子,内心却想道,实在我来这里今后,遇见的第一个皇子就是你,但是厥后真正投缘的还是十四。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二字,是半点也勉强不来的……
八阿哥看了锡若两眼,点头道:“这是实在话。我们的繁华荣辱,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可就是因为如许,我才不甘心一辈子都被人摆布!都一样是皇阿玛的儿子,我又为甚么要让本身的将来也被人摆布?我为甚么就不能争一争?如果我额娘期盼本身的儿子有出息都是罪,那全部后宫里,谁敢说本身无罪?!”说着竟“啪”地一声折断了手里的桃花枝。
八阿哥看了锡若身后的福琳一眼,问道:“能不能陪我逛逛?”
锡若摸着头干笑了两声,说道:“那诗词上头我就是不开窍,又有甚么体例?”八阿哥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点头道:“难为你长了一副这么钟毓灵秀的模样,骨子里竟是一副粗暴不羁的武人风采。真不晓得你阿谁文采风骚的大哥泉下有知,又会作何感触?”
锡若不敢接八阿哥这话,就笑了笑转开话题说道:“八爷是在热烈的处所待多了。就比如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偶尔吃上一口平淡的,便觉得是可贵的珍羞。实在真要每天的青菜豆腐,只怕……只怕要吃出和尚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