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只三人知?”商赞竖了三根手指头,顿时萌萌哒,见萧慎点头,他更面露忧色,半晌后,又感喟道,“虽如此,吾等仍处于下风,亲卫军一日归颜氏,一日不得安稳。”天子对皇后态度冷酷,想来奉告他他也不信,至于七殿下阿谁小毛孩子,奉告她何为?皇后庇护着,欢愉安康地长大便好,为君之道,待来日她即位再传授不迟。
萧慎白他一眼:老不端庄!
“皇后最喜海棠,海棠有‘蜀客’之别称,裴之遥乃蜀州人,客居金陵。”商赞完整想通,面色庞大,“追思母亲至此,的确不该违背母亲遗志。”
商赞接过,翻开,阅览,惊诧又气愤:“雍州卫?颜逊实乃民气不敷蛇吞象!九州九卫,颜氏拥定州、凉州,犹嫌不敷?如此,他已成心兵变,不当不当,如何破解?”商赞再不体贴朝政,也不肯兵燹,乃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商赞很冲动,但是萧慎将近给这老而无妻无子清心寡欲的老头给跪了,重点不在这儿啊大爷!晓得你只爱花花草草不追八卦奇闻,可也不该连乙丑年那桩连累甚广夷三族的风月案都不晓得。萧慎本想长话短说,眼下也唯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是也。学问、才情、心性――俱自叹弗如!若非颜怀信捷足先登,我或可使她做萧裴氏而非颜裴氏。”萧慎长声喟叹,又觉家中老婆尚在,不好这般对初爱恋人难以健忘,忙绕回主题,“裴之遥嫁入颜氏为妾,深居简出,抚养幼女,窃觉得皇后受其母所教,不该入此歧途。”
“报国寺。皇后诵经礼佛,旁人只以她毒害储君心有不安,需借神明安慰,是以不会招疑。”萧慎从袖袋中取出一木匣,递与商赞,“你且看看。”
萧慎说着,还对商赞眨了眨眼睛,商赞内心卧槽一声:说好的我只是借信鸽呢!如何感觉被卷进旋涡中了,求拉我一把!机谋甚么的好伤害,人家不要酱紫!
萧慎笑而不答,在那空木匣底部一扣一扳,内藏一信纸。他将信纸呈于商赞面前,商赞心急欲夺,萧慎适时缩手,笑眯眯道:“官驿暗插颜氏耳目,石泉兄豢养信鸽,可借否?”
萧慎屁股还没坐热,闻谈笑答:“石泉兄太是心急,容我歇会儿。”说罢,手扣酒壶,倒了一杯,饮尽,渐渐悠悠地回味余香。啧,楚王的酒,人间极品,玉液美酒!
商赞摘下遮阳的斗笠,掸走瘫在酒坛上醉生梦死的蜜蜂,向萧慎招手道:“来,过来浅酌一杯,楚王昨日遣人送来,才拍了封泥,候着你呢!”
商赞在旁瞧着,真是恨不得抄俩铲土的铁锹撬开他这张铁嘴,泛舟游湖返来,他茶不思饭不想夜不寐,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暗度陈仓之计是谁主谋,竟可得萧相躬身帮手?且,如有此计,只怕数年前已在筹划,朝野中几无一人知悉,非心机周到行事勇敢之人可胜任之。
商赞连连摆手,拍拍酒壶笑道:“还需以酒为妾!”
无事不来不二斋!商赞满腹牢骚,倒是点头如捣蒜:“借借借――快让我瞧瞧!”
萧慎并非用心吊人胃口,实在是此事凶恶艰巨,多一人知便多一分险,即便商赞,也需细心考量。幸而,商赞其人,好魏晋风骚,最恶汲汲营营之事,奉告他,与奉告一花一草一木一石无异。瞒,瞒不过,骗,骗不得,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