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万岁声中胜负已分,成王败寇!
亲卫军兵士放手,钢兵器刃铮铮坠地,血淋淋的头颅滚落脚下,这是一被鸾仪卫斩杀的亲卫军兵士,颜逊盯着那披头披发脸孔不清的头颅,气得浑身发颤。
楚王捋了捋髯毛,昂首望了望天,这一望,便见俩血淋淋的脑袋飞过来,他惊叫一声,忙今后躲――
楚王昨夜喝了两大坛酒,宿醉未醒,看人都是重影的,他见俩人高马大的颜逊欺负俩身形纤瘦的皇后,实在看不下去,摇摇摆晃得走出来,欲出言互助……
颜氏有兵不假,凉州定州去京甚远,两万鸾仪卫持刀勒迫,一万亲卫军已如以卵击石,眼下调兵哪还来得及?颜逊不傻,他知现在最好之策便是夹紧尾巴做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返京途中他命人快马报信,颜伶颜邕在京中还被蒙在鼓里,得了信,又惊又怒又恐,忙将门下几桩违法犯纪的案子移交顺天府尹从重措置。
人声由远及近,铿锵有力:“臣鸾仪卫批示使薄玉护驾来迟!”
皇后看着她小小的头顶,唇角一弯,反正你是个孩子,说些赖皮话也合情公道,算是妙招了。
天子太小了,小事可做主,大事需求被朝臣采纳的,皇太后又是颜氏女,从藐视到大的,天子与皇太后豪情深厚得很,颜氏如何肃除?
高呼声垂垂歇止,四野阒然。
余笙正为太后诊脉,忍冬奉上清茶,太后举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看向神采凝重的余笙,淡笑道:“你皱着眉头何为,如何?总不该毒入骨髓了罢?”
颜逊神采刷地一白,小祖宗你如何又做梦!他还没健忘本身随便出入中宫的特权是如何被剥夺的,挟恨在心。
当年鸾仪卫何故废弛?只因鸾仪卫掌京师禁宫,是皇室脸面,能选入鸾仪卫之人绝非歪瓜裂枣,官宦世家簪缨世族不乏女子跻身于内,褪下戎装,姿色姣好身材袅娜,朝臣唯恐天子色令智昏,乃多次上谏请废。
阳光下,甲胄素净如血,刀刃刺目夺目,皇后将这寸余间的生命之危视若无睹,横眉冷对,抬眸望向诸公中起了狠恶争论的二人,朗声道:“林朗策,丁瑾――卿等为皇室臣,大行天子屡施厚恩,乃位列九卿,何如作反?”
贪恐怕死的中间派顿了一顿,眸中隐有悔意,再如何,他们也是得天子正视才钟鸣鼎食,灿烂门楣,怎能服从于乱臣?
这克星,几时能从他面前滚蛋?!
燕王改封代王,之藩肃州。
颜党当真循分了,起码,临时循分了,门下数位品阶低等的小官被人趁机拉上马,只袖手旁观。但是,统统人都知,这局面不会悠长,老虎拔了牙也还是老虎,更何况颜党的牙还好幸亏的。
皇后与他对峙,拢于广袖内的手心充满汗液,只这顷刻间,她心中有无数个答案,只是她需寻一个足以迟延时候的作答,将这场口舌之战拖得越长越好。
颜逊此等作为,本是可定罪的,杀他不难,盘根虬结的颜氏又如何措置?新帝即位,又是少主,是否堪负社稷,朝野存有疑虑,不宜血洗清查。
颜逊目光如刃地盯着皇后,咄咄逼人道:“殿下何故沉默?心虚或是无可辩驳?”他气得很了,皇后服毒仍敢瞒他,若非他狐疑颇重,派兵截杀苏算,救兵来援,他之所谋定然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