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不知皇上圣意,只得道:“微臣说完了。”

陆文远道:“当然这也只是微臣主观的猜想罢了,或许事情底子没有这么庞大,但为保险起见,微臣还是大胆建议皇上,侧重加强对察克哈苏在京期间的庇护,如此,统统方可无虞。”

“……贡:西域良马五百匹,貂皮五百张,白狐皮二百张,……风干鹿肉两千束,马肉一千五百束,狍子两百口,野猪一百口……风干野菜三十车,腌菜五十坛,酒……”

朱时泱这才得以细心打量这位瓦剌首级。只见他身着蒙族服饰,五色长袍过膝,窄袖束手,大热天的,颈间犹装潢着一整条白狐皮,捂得满头大汗。头上斑白的头发以皮质发带收束,编成数条小辫,垂在颜侧和脑后。身材仿佛不是很好,一向微微气喘,还不时死力压抑着咳嗽,以免君前失礼。

陆文远见他浑不在乎,直想跪下再谏。但话已至此,该说的都已说尽,再说恐怕又得招惹皇上圣怒,只好临时先退了出去,只求皇上能将本身的话听出来一分半分,来日若真不幸东窗事发,不至临时毫无应对。

此时早有御前寺人上前去,接过察克哈苏侍卫手中此次朝贡的礼单,朗声念叨:

朱时泱一念已定,只觉他小题大做,当下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陆大人说完了?”

朱时泱还未完整复苏,打了个呵欠道:“老端方,让他在内里念,念完了朕再批。”

桂喜道:“奴婢方才是这么对陆大人说的,但陆大人说,跪诵奏章之前,要先见皇上一面,有要事禀报。禀报过以后,才去外头读奏章呢。”

一言至此,真有些石破天惊,朱时泱本没太在乎,此时却也不由暗中一惊。

朱时济心中暗想,本来一向被我大明当作心头大患的人就长如许,现在看来,也没甚么可骇,即便是虎也是病虎一只,只不知他老迈成如许,为何非要亲身来朝,像以往一样派个使臣不就好了吗,也省的本身还得上朝驱逐。暗中间念万转,面上却带了笑,抬手叮咛察克哈苏免礼平身。

尺把长的一张礼单,生生念了半个时候出来。朱时泱坐在龙椅上直打打盹。好不轻易等御前寺人的声音停止,朱时泱才回过神来,如此这般地对察克哈苏感激了一番,又循例絮絮问了些诸如此行如何,亲身来朝,不堪幸运之类的话,可算是挨到退了朝。

但是朱时泱却愁闷得很,瓦剌部来朝,还是部落首级亲身来朝,那是他祖上几代人征遍天下也没求来的福分,在他却意味着要穿上那沉重的朝服,去上那几年也没上过的早朝了。朱时泱一时非常头疼,眼看着察克哈苏抵京的日子一每天逼近,忽而就在明日了,硬是折腾了一个早晨也没睡实,第二天四更时分便乖乖起了床,着桂喜换过了最为正式的一套朝服,戴上朝冠,出奉天殿上朝。

众大臣也是几年没上过朝了,一时老臣难抑心中冲动,新臣难抑心中猎奇,俱是早早地等在了午门外,天子起驾乾清宫的号令一发,顿时寂然分作两列,由左、右掖门入正殿施礼。一时候,全部紫禁城中回荡着雄浑的“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之声。

陆文远进得殿来,行跪叩礼毕,便道:“皇上,微臣有一事不得不说。”说罢,垂甲等着朱时泱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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