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潜笑着搡了他一把:“都这时候了,你不从也得从了。”

不止傅潜,在场世人皆是倒吸一口寒气,异口同声道:“莫非是……”

陆文远的重点却不在这上,仓促将先前之事讲完,便问严庸:“严大人刚才说桂喜是你的眼线,可我如何感觉,桂喜是范哲甫的人?”

三人在木栅栏外蹲下,将严庸唤醒,陆文远便道:“严大人,前番多亏你提示,我此时危急已解。只不过前番山西赈灾一事疑点颇多,我等本日特来就教。”

严庸接过折子翻了一遍,冷嘲笑道:“我早推测会如此。范哲甫是甚么人我还不晓得,前番朝堂议事拨去赈灾的那三百万银子,恐怕早就被他中饱私囊了,在朝堂议事时我就想到了这一点,是以对他万般禁止。只好笑你们两个,一个自作聪明地帮他说话,一个心知肚明却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到现在这个境地,难说没有你们的任务在此中。”说罢,目光如电扫过陆文远和傅潜,两人一震,双双低下头去。

陆文远悄悄点头,内心却考虑着现在范哲甫防备本身甚严,真不知如何才气混进宫去。想了半晌,却又果断了信心,只道此番就算是闯也得闯出来了,遂起家从墙上取下了一支火把,另一手攥了假圣旨过来。

世人一时不知他意欲何为,却听他抬高声音道:“之前我曾对严大人说过,只要大人一心为国,陆某决然支撑到底,毫不侵犯。明天我还是这句话。本日我们便以燃烧这假圣旨为盟,同一战线,为国为民,奋战到底。”说罢,火把一挥,熊熊火焰立即沿着假圣旨的边角舔舐而上。

严庸一见,大吃了一惊,伸手抢畴昔细心看了看:“这道圣旨如何会在你这?”

陆文远恍然道:“对。那次议事以后,我偶尔碰到进京的流民,他们也说灾情没有那么严峻,只要少数人田产太少才挑选做了流民。我当时还迷惑,范哲甫谎报灾情为的是甚么,现在才知他实在目标。当时他能够和严大人抱着一样的设法,以为夏季未过,来日定会降雨,夏季固然绝收,春季却大有希冀,大可将此次从皇上手里诓出来的赈灾银两吞掉,等秋收一过,灾情减缓,便神不知鬼不觉了。谁知人算不如天年,山西终夏一季滴雨未下,夏秋两季绝收,现在灾情千钧一发,若被皇上晓得查问起来,贪污赈灾银两一事必会败露,是以他才频频将奏折压下,坦白不报。”

傅潜苦笑道:“不是我藏的,是陆大人交给我保管的。当初我还是吏部尚书的时候,有一次半夜回吏部大堂取东西,见到陆大人和他的家人陆安躲在里头,仿佛正遭人追捕。陆大人见我到来,便将此圣旨拜托我,并让我妥当保管……对了,陆兄,那次是如何回事?”

严庸嘲笑一声道:“大家只道他荒唐昏庸,不睬朝政,却不知他虽身在后宫,却对统统了如指掌。这些年来我与范哲甫在前朝斗得你死我活,始终都感到暗中有一股力量从中补救,不让哪一方过弱,也不让哪一方过强,是以两边固然都竭尽了心力,却始终不分胜负,朝政也是以得以保持均衡。我之前曾猜到是皇上在此中行动,但常日里看他那种闲散形状,却又不太像,是以一向不敢必定,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便*不离十了。可见当明天子心机之深,比之先皇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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