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老太太没把这小厮的话放在眼里,悄悄挥了挥手便让他下去:“大过年的,便不与你计算了。”
晚香略略昂首,与殷瀼对视一眼,殷瀼仿佛并未如她普通吃惊,只是浅笑着摸了摸晚香的垂发。继而从袖口的暗袋中取出一个叠得详确的红包,放到晚香手中:“本日是团聚夜,堂嫂就不好留晚香一同睡了,就提早祝小晚香新年龄事顺心了。”
自从在山贼那儿呆了几天以后,晚香的体质仿佛获得了重造,即便吃得再多再欢,也只是纵向蹿个子,而没有横向长肉。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欣喜万分的事儿,只是老太太看着担忧,三天两端把耕户奉上来的希奇古怪的农货、吃食往晚香那儿送。罗汉床上的小几老是堆得满满的,从未有空过。
年三十的日头从西山落下,奚家的下人们已经散了很多,好让其回家过年,只剩了几个必不成少的婢子小厮服侍着。
再者,现在晚香的爹娘,奚家的二爷一家子都返来了,冯姨娘日日笑容相对,只是这笑着笑着,也难掩心中愈发紧绷的弦。料想的便是奚二爷与奚家全然分裂,那么奚家的家财便一毫都不会落到他们头上,这下好了,因为奚晚香的“童言稚语”,竟让本觉得不会返来了的奚二爷重新到了这个家。就算其不擅经家业,奚家的地步绝然会分出三分给他家。
堂嫂走了以后,晚香还是有些不风俗的,她极少与本身的亲娘伶仃呆着,便只好跟着她一道嗑瓜子,磕了会儿,又被奚二夫人拍了手,说甚么小孩子瓜子不能多磕,牙齿缝会变大的。晚香只好百无聊赖地剥着瓜子玩,未几时,手边便高高地堆了一堆乌黑的瓜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