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晓得少夫人现在便是家里最有分量的人,连老太太都叮咛过,听少夫人的指令办事。何况那冯姨娘常日里待谁都爱理不睬,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待下人更是如此。因此全部宅子,十来个下人便一哄而起,纷繁进屋,砸的砸,扔的扔,竟很有一番热火朝天的干劲儿。
奚晚香让谨连出去了,本身则谨慎地解开下午为堂嫂包的纱布,重新为她上药。
奚晚香懒作解释,便干脆地出来,把她的衣橱翻开,将内里叠放整齐的衣裳都抱着扔出来。冯姨娘目瞪口呆地看着晚香发疯一样,竟忘了上前拦住她,乃至连话都不会说了。这还不算完,奚晚香胸口一口恶气难纾,又扫了打扮台,铜镜砸地,打扮奁里各式簪子篦子之类的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殷瀼一惊,忙把袖口放下来,粉饰住那可怖的伤口,垂手重新落回原处。她娟眉皱得更紧了些,语气生硬:“你如何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照顾祖母吗?如何这么不听话。”
奚晚香牵了她的左手,神采冷酷地说:“无需再问,是婶娘罢。”
仅仅一柱香的时候,晚香便跑到了钱庄门口。气喘吁吁地环顾,仿佛钱庄表里并无甚么非常,或许真是本身想多了。奚晚香抚着胸口,抬脚往内里走去。
见堂嫂面色怠怠,晚香见机地冲她笑笑,便要筹办出去,不打搅她歇息了。
她就像是□□,殷瀼明晓得致命,可就是舍不得把她甩开,日复一日,仿佛还甘之如饴。
奚晚香肩膀起伏着,终究停了下来。她缓缓转过身子,眼睛红红的,泫然欲泣。“堂嫂,我是不是特别傻?你是不是要责备我……”奚晚香一步一步朝殷瀼走去,尾音落在哽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