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湛跟着他们出去,内里落日已缓缓敛去光芒,唯留天绝顶的一点金光,天气垂垂暗淡。方才被遣出去的福全和宁晋双双跪在南阁子前。宁左瞥见宁晋还是活力,但想到何湛已经承诺带他去京窑,万一再出甚么幺蛾子,让他连京窑都去不了,那岂不是亏大了?宁左只狠狠瞪了宁晋一眼,忍着怒拉宁右走开了。
“这倒是。张直长如果有动静,必然要提早奉告我啊。”
何湛手中的茶盏微动,茶水出现些许波纹。
何湛请他坐到小茶棚里,笑道:“张直长,快坐。”
宁晋方才燃起的那点高兴的火焰被冷水浇了个透辟,他满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活动了,手脚僵在原地,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其嘶哑:“三叔...就如许讨厌我么?连我煎得药都不肯喝?”
张南看了看在那边玩陶泥的宁左宁右,挑眉笑道:“如何,三爷迩来不去和顺乡里打浪,倒带起孩子了?转邪归正啦?”
何湛同宁左宁右两兄弟说好的带他们去京窑玩,故拿了忠国公府的牌子,一大早就出发了。京窑在城郊,马车一起颠簸,颠得何湛身子架都快散了,上马车以后,他神采就极差。幸亏进了京窑,宁左宁右由徒弟领着去做陶瓷,何湛就在他们背面跟着,没事就坐下来喝喝茶水,倒也轻缓了很多。
看来离那一天,公然是不远了啊。
宁左当真吃惊,窝在何湛怀里一向嘤嘤嘤哭个不断,何湛听着愈发心烦意乱。宁晋被踹得跪倒在地,也不站起来,说:“三叔承诺过我,会把我留在忠国公府的。”
宁晋浑身一震,抬起的小脸煞白,他不敢信赖三叔会说出如许的话。他如何能说出如许的话?
“有啊,比来一尊菩萨炒得炽热。”张南往何湛耳边靠了靠,“您晓得吗?龙安城的堤坝溃了,把阿谁桃花村都给淹了个洁净,这尊菩萨就是从那边流过来的。传闻是桃花村供奉过百年的金樽玉菩萨,里头住着神灵呢!”
待到南阁子清净后,何湛看了看宁左脖子上的淤痕,低声安抚道:“没事,会好的,别惊骇。”
小桃红从福全那边传闻了何湛罚宁晋的事。她跟这孩子相处了大半个月,小桃红也晓得了宁晋的出身,自知他是个命苦的。三少爷平日里有把宁左宁右两兄弟当宝贝疼着,宁晋打了宁左,三少爷活力也在所不免。但左不过都是小孩子之间的冲突,将宁晋赶出府,未免有些太绝情。毕竟是三少爷先将人从清平王府要出来的,现在赶他走,宁晋这么小的孩子还能有别的去处么?
“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