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被发配边陲么?不过是走宿世的路罢了。今后遇魔杀魔,遇佛挡佛,大不了再重来一次,归正这一世的剧情已经乱成紫陆星君的头发丝儿了。

人因为未知而惊骇,但何湛因为已知却有力窜改而惊骇。何湛一眼就能看到这条路最后的结局,只能单独一人在泥潭中挣扎,可除了越陷越深以外,他看不到一点但愿。

当然惊骇,比谁都怕。

朝堂上鸦默雀静,百官伏身而跪,叩首复兴。独一一个跪在朝堂中间的是宁华琼。

何大忠绑了何德去认罪前,曾经对宁华琼说过,何湛会入狱,是那些人想咬住忠国公府。何大忠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却独独因护子心切犯下错事。他何大忠顶天登时,敢作敢当,统统结果就让他来承担,毫不能让那些人伤及无辜。

何湛被碰到伤处,倒吸一口寒气,完整复苏了。他捂着发疼的处所,痛呼道:“若想杀我,就尽快动刀吧,怎的这么折磨人,疼死你小爷了!”

靠着先皇先祖的荣恩,忠国公府的女眷,也能安安稳稳地过一世。

公然还是上一世的结局。

惊骇吗?

宁华琼躺在床上,小桃红汤汤水水地端着收支,宁华琼的身子也不见有半点好转,半病不病地拖在榻上,起不得身。

宁祈说:“不问吗?”

宁祈扭过甚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本王就不该来不幸你。”

“阿娘别哭,阿娘别哭...”何楚用胖胖的小手直擦泪,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阿娘哭,囡囡也哭...”

他瞧了瞧窗外的天,淡淡的霞光透出去,想必已是傍晚时分。他问:“如何,这时候来是想跟我一起睡吗?哎?你脸如何这么红?外头热么?”何湛不感觉热,只感觉这间牢室如同冰窖似的,冷如寒冬。

之前有人奉告他,圣上早已看不惯忠国公的行动,他拿捏着圣心故才将此案办得雷厉流行。可潘威万不会想到忠国公会负荆请罪,还将本身的儿子捆到圣上面前。

何湛说:“你来看我,不就是来奉告我的么?”

他还记得凌晨时,太后抚摩那柄玉快意上的云纹,对他说:“哀家年纪大了,管不得皇上。别人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这宫里宫外那里是能留得了情?皇上要做甚么,哀家看得透。可话虽如此,万事也不成做绝。太公主里没有远嫁的唯有华琼,先皇活着时对她心疼有加,说到底骨子里流着的都是宁家的血,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先是何湛被捕,后是何大忠何德二人同时下狱,撑着全部忠国公府的唯有宁华琼一个女人。

这该如何是好?

何湛会认?他当然不认!

何湛这才看清来得人是宁祈。哟,黄鼠狼又给鸡拜年来了?!何湛苦笑道:“凤鸣王?”

“猖獗!”来者沉怒道,“再对本王不敬,本王就派人拔了你的舌头!”

思及此,雪娘哭得更痛,低声求着宁华琼:“还请姐姐想想体例,总归您担着诰命夫人的衔,又是圣上的亲姑姑,求您去圣上面前说说话...”

宁华琼由雪娘扶着坐起家来,说:“去,将先皇赐给我的那柄玉快意拿来。明日以此物晋给太后为由入宫。皇兄活着时,太后与他鹣鲽情深。想来她念着这份亲情,终归不能做得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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