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湛眯起眼睛：“看来这里的酷寒不由腐蚀您的身材，也在腐蚀您的记性。皇上是不记恰当初赐我父亲极刑的事了！？”
梧桐，乃凤息之地。
“你发甚么酒疯！”凤娘将花娘从何湛手中拉出来，将她推出雅阁。
何湛往东偏殿方向望去，却发明那边已经不是一间寝室，而是铜墙铁壁的牢房，像是笼子一样。何湛走近，手抚上冰冷的铁栏，却被寒得缩回击来。
“爷，杂家在外甲等着，莫要担搁了时候。”
废皇笑眯着眼：“你身上流着的是姜国狼血，你这副杀人如麻、虚假狡猾的模样，跟你父亲如出一辙。你不是忠国公的儿子，他毫不会将刀对准天子，即便是一个身处囹圄的废帝。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好好操纵你身材里的血液？莫非你不想坐阿谁位置？我那弟弟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就能节制朝中统统人的存亡，就连朕，都被他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想跟他斗，就要坐上阿谁位置。”
宁晋。
何湛的眼睛越睁越大，废皇的笑声也越来越大。何湛狠狠地抓过他，废皇的脸一下撞在铁栏上，可他还在笑。何湛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样：“你扯谎！”
何湛穿戴玄色披风，头戴风帽，本来算不上强健的躯干仿佛要被宫中的暗中给淹没掉。火线带路的宫人是凤鸣王的人，提着小灯笼小步快走着，脚下竟没有一点声音，像是浮在空中。
何湛没起来，抱着凤娘的腰，哭着喊：“凤姨，是我错了，我知错了...你救救我！我撑不下去了...好累啊...”
废皇握住何湛的手，瞪着眼睛，大笑出声：“朕做了甚么呢？朕就在朝堂上坐了一会儿，遵循靖国法规给他科罪罢了。如果判刑也有罪的话，你如何不去找宋安索命呢？何湛，朕是天子，朕为甚么要何大忠的命？何大忠是甚么样的人，朕比你清楚。他帮手过朕的父皇，也帮手过朕，他忠于朕，忠于靖国，忠于天下百姓百姓！他是靖国的大功臣！”
何湛的话就像楔子，一下凿穿他的心，凿了个大洞穴，血止不住，又疼又空。颈间的痛苦像是被扩大了无数倍，让他疼到满身麻痹生硬，连话都说不出来：
凤娘伸手就狠狠打了何湛一巴掌：“冲谁撒气呢！在内里杀人没杀够，要拿女人们撒气是吗？”
宁祈的马车停在角落里，他没有下车，只是隔着帘子看向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何湛。
何湛抓住宁晋的发，迫使宁晋暴露脖子，将手中的刀刃逼得更紧。
这一巴掌打得她手掌火辣辣得疼，可瞥见何湛这副模样，她心疼得短长，眼泪蓦地掉下来。
“凤姨救不了你，爷只能自个儿救自个儿。”凤娘随他一起跪下，她跪得轻，只感觉地上的碎瓷刺得人生疼。
何湛不睬会他的疯言疯语：“当初，你为甚么非要置我爹于死地？”
何湛抽刀，刀清鸣出声。等他离皇宫远了些，从房顶上飞下好几个黑衣人，脚步轻巧，身形似燕，踏着房顶追跟着何湛的脚步。
何湛像是一个没有豪情的躯壳，手起刀落，没有半分踌躇。
废皇从那一片黑影中爬出来，爬到了何湛的面前，扶着冰冷的铁栏缓缓站起家。一双眼睛瞪如铜铃，仿佛要将何湛看得一清二楚，过后他笑了一声，说：“算来也有十年了吧。你长得可真像啊。你跟你父亲，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