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依你,莫急。”男人边说边伸脱手指戳了小鱼一下,从鱼肚子里抽出一缕血丝,又往小鱼周身一抓,汲了些灵息出来聚在掌中,张口念起咒文来。

石室非常宽广,由大块青石所筑,四周图腾雕凿精彩,顶上绘着青碧色的壁画,空中由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铺就,幽光莹莹并不暗淡,乃至能称得上敞亮,却模糊满盈着一股厚重的压抑感,像一间连通阴地的墓室,无声地顺从着任何活物的到来。

顾少白想着想着,神智开端恍惚,滔天的怒意垂垂从躯体中抽离,五感愈发淡薄,直至远处飘来一阵古怪的吟唱。

少年两指一弹,将变幻出的笔往男人怀中推去,撞到男人胸膛,“啵”地一声炸成一团水花,

少年愣愣的,一脸茫然,只看出了男人面上的去意,狠狠推了男人一下,回身化作一条素鲤“扑通”一声跃进池中。

好久后,吟唱渐入序幕,待最后一字吐出,周身灵息微微一颤,有人来了。或者说,有不属于这人间的幽魂被歌声呼唤而来,如风轻拂而过,绕着顾少白回旋了一周,空灵的嗓音缓缓在耳畔响起。

顾少白立在石室中心的高台上,一尊大得出奇的石像高悬台上。石像由三部分构成,各不相连,亦无任何支撑,兀自浮在空中,正中是一颗水蓝色的珠子,高低两尾白鲤呈环状首尾相接,与西极池的接引阵法如出一辙。

顾少白猎奇得不可,想了想,倾身潜入水中。

吟咏之声轻柔缥缈,调子古朴,唱词差异不似人言,入耳不断,牵出心底久违的大哀大恸,却也不测埠有复苏人魂的服从,毕竟有哀有恸,才气让人觉着好似还活着。

身为法器的器灵,与法器拘束深厚,如若回到鲛珠当中,怎能没有感到?再说宁湖衣,若一早存了将他收回鲛珠内庇护的筹算,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他推向水怪口中?

少年皱了皱鼻子,苍茫了一瞬,目光又落到那支笔上。

“啊!”小鱼疼得口吐人言,鱼身一沉变回了少年的模样,手忙脚乱地扑倒男人怀中,死死埋着脑袋再不肯出来了。

黑蛇摆了摆三角脑袋,缓缓从甜睡中醒来,伸展开长尾,身躯一滑,漫无目标地在池中逡游兜旋。千万年晃眼而过,蛇身垂垂抽长,腹生四足,爪如利钩,背覆鳞片,脑袋大如鱼头,唯鸣声稳定似鸳啼;笔落池中,在池底生出根来,抽枝展叶,渐成参天之势,久之独木成林,绿意连缀成片,将萧瑟的孤峰一点一点粉饰完整。万籁俱寂,无音无踪,只落雪如初,将此人迹罕至之地愈发藏得深不见底。

古怪的吟唱不断于耳,像在记念。顾少白皱了皱眉,发明歌声出自本身口中,嘴唇没法节制地张张合合,绵绵不竭地泻出陌生的调子,试着闭了闭嘴,果然闭不上。

顾少白转头,见雪地里一大一小牵动手缓缓行来。大的阿谁是一男人,身形颀长业已成年,广袖宽袍雍容不凡,眉眼稍显凌厉,神情却分外和暖;小的阿谁高不及男人肩膀,身量薄弱,看模样还是个少年,懵懵懂懂的有些呆傻,虽不机警仍旧贪玩,胡天胡地到处乱蹦,常常遇着男人佯痛斥责都如风过耳,不懂察言观色,亦不知装乖奉迎,乃至误觉得那是夸奖之意,反而闹得愈发欢娱,实是教人无可何如,只得面上由着他去,公开多加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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