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提起墨盘边的一支笔递给刘慕辰,两人固然都有诗作上呈,却只要刘慕辰一人有评判权。
刘慕辰微微一愣,他顺着那丫环跪着的方向望上看,就见萧允沉着他那张布着红印的脸,透明的水渍浸着他玄色的衣袍,一点点从胸前滴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前,狗仗人势的阿谁绕过方桌走到萧炎和刘慕辰面前,将茶盏顺次递给二人,刘慕辰揭开茶盖,一股奇特而熟谙的暗香扑鼻而来。
“走了。”萧炎一拽刘慕辰的袖子,那力道用得颇大,刘慕辰一个没站稳,竟生生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一年前萧炎选妃,潘煦和潘渠自那以后,一个被萧世显勒令在家涵养,另一个则是好些月未与旁的官家蜜斯走动,选妃之过厥后亦不了了之,凡是在宦海里翻滚过几年的人,多多极少也能猜到此中有些蹊跷,眼下见潘渠对萧炎暗送秋波,神采个个都庞大得很。
萧允低喝道:“你晓得你做了甚么嘛?”
萧焕沉默半晌,低声道:“四弟!”
刘慕辰:“……”
“咳――”
潘煦沉默不语,刘慕辰本来也感觉奇特,照理来讲萧允和潘煦也算一丘之貉,潘煦晓得萧允的性子,还只罚那丫环十个板子,实在让人费解,但垂垂地,他发觉到四周的氛围微微有些不对。
萧允看着那远去的二人,不由怒道:“她泼了我一身水,打翻了父皇亲赐的茶,丞相大人却只罚她十个板子,可恰是公道!”
半晌,他落笔写下几字,刘慕辰探头一望,微微有些愣住,这连恒题下的诗名恰好就是他本身的。
岔道绝顶冲出一人,她身形踉跄,面露惧色,恰是潘渠的侍女之一,阿合。
“殿、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一阵惊骇的女声打断了萧炎和刘慕辰之间你侬我侬的氛围,世人侧过甚去,只见两丫环中可儿的阿谁身子颤抖跪在地上,她的手边散落着很多茶杯茶盏的碎片……
潘渠尚未出嫁,现在恰是待字闺中,眼下却在一群外来男人面前抛头露面,惹得潘煦不快,亦在道理当中。
刘慕辰放下笔,适时连恒已信步走入庭内,潘煦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连公子方才去哪儿了?”
萧炎意犹未尽地将杯口挪开,他看了看刘慕辰,笑对劲味深长:“本日喝起来,倒是比那日的滋味还要好上很多。”
刘慕辰目睹此景,内心顿时有了些谱,看来是这丫环不慎将茶水翻在了萧允身上。
潘煦看了看那伏在地上的丫环,厉声道:“竟敢冲撞四殿下,还打翻了陛下御赐的茶,本身去管家那儿领十个板子!阿合。”
潘煦眯了眯眼,很久,他悠悠道:“无妨。”
萧炎不予理睬,刘慕辰挣扎了一会儿,也就任由他去了。
“连公子?”
潘煦沉着脸,也不知是恼那丫环还是恼萧炎,他侧首对阿合冷声道:“你带她去领板子!”
那丫环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天气渐晚,刘慕辰和萧炎来时便知潘煦是笃定了要拉些文人名流到他座下,果不其然,到了夜晚,他便以一堆冠冕堂皇的来由将世人留住,并在□□大开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