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风中奇缘》原著：大漠谣 > 第13章 窗影(3)
他道：“那本就是空房，就是一向为你留着也没甚么，只是你现在有本身的买卖要打理，交来回回并不便利。”
我低头盯着胡桌上的清油灯，灯芯上已经结了红豆般的灯花，正收回“啪啪”的细碎炸裂声。我顺手拔下头上的一支银簪轻挑了下灯芯，灯花掉队，灯光变得敞亮很多。
九爷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脸上的笑容有些涩，强笑着说：“我们既然已经交割清楚，今后就各做各的买卖，互不干与。”
不大一会儿，他神采如常地回过甚：“天晚了，回房安息吧！”
九爷含笑道：“久病成医，从小全天下最好的郎中就在府中进收支出，有的一住就是一年半载，听也听会了。”
他含笑道：“感觉欢乐就笑了，不需求启事。”
我忍着笑道：“那你们可见到霍大人了？”
“你笑甚么？”我问。
一口气把话说完，我的脸有些发烫。九爷怔怔地看着我，眼内各种情感交叉而过。我一颗心七上八下，低下了头，手在桌下用力绞着衣袖。
纱窗竹屋，一灯如豆，火光青荧，他的身影映在窗扉上，仿佛也带上了夜的孤单。我坐在墙头听完曲子后，才悄无声气地滑到地上，站了半晌，他还是坐着一动未动。
一缕笛音缭绕在竹林间，冷月清风，竹叶萧瑟，我忽地感觉身上有点儿冷，忙加快了脚步。
自从当明天子独尊儒术后，对孔子终其平生不竭倡导的“礼”的要求也非同普通，所谓“德从礼出，衣冠为本”，冠服是“礼治”的根基要求。长安城上自天子下到布衣，都对穿衣非常讲究，而霍去病更是玉冠束发、右衽交领、广袖博带，气度不凡。此次有得他烦了，如果不幸被长安城中的权贵瞥见，只怕当即会成为朝堂上的笑话。
这是你的眉毛，这是你的眼睛，这是你的鼻子，这里是……是你的唇，我指头轻碰了下，心中一颤，又从速移开。指肚悄悄滑过他的眉眼间，我看不见，可我也晓得这里覆盖着一层烟雾，我能够做风，吹开那层烟雾？你是他的影子，那你应当晓得他的苦衷，他究竟为甚么不得高兴颜？奉告我！
我想了想，问道：“你为甚么要放弃长安城中的歌舞坊？如果我设法采办你放弃的歌舞坊，你可会反对？”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面双手一前一后地刨着水，一面嘴一张，学着狼的模样吐着舌头，笑死你！他惨叫一声，用手遮住眼睛，蹲在地上低着头就顾着笑了。
他看着我笑起来，但笑容透着如有若无的苦涩：“回房睡觉吧！我也累了。”
我点了一下头，进了屋子。他关好窗子，推着轮椅到胡桌前，顺手将玉笛搁在了胡桌上。
我一面将银簪插转头上，一面问：“为何不消膏烛？如何学平常人家点着一盏青灯？”
红姑也笑起来：“只是……只是霍大少走过的空中都以下过了雨，他坐过的屋子，全部席子都湿透了，垫子也是湿的。”我忙扔了筷子，一手撑在席子上，一手捂着肚子笑起来。
两人默静坐着，我拿起胡桌上的玉笛抚弄着，随便凑到嘴边悄悄吹了几个不成曲的调子，他的神采忽有些奇特，转脸移开了视野。我猜疑了一下，遂即反应过来，温润的玉笛仿佛还带着他唇上的湿意，心慌中带着一点儿高兴，把笛子又搁回了胡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