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风中奇缘》原著：大漠谣 > 第37章 离去(1)
剪刀，剪刀在那里？扫落了半屋子东西，仍没有找到剪刀，目光扫到一把常日削生果的小刀，忙抓在了手里。霍去病猛地叫了声“玉儿”，人已经落在了我面前，正要劈手去夺我手中的小刀，却瞥见我只是狠狠用刀在割绢条，他悄悄地退后几步，看着我划裂绢条。
舀水净脸后，打散了头发，用篦子一下下把头发刮得坚固，只把两侧的头发编了两根辫子，在脑后又分解一束。肤色已经够白净，倒是能够省去敷粉。用羊毫蘸了些许粉黛，轻扫几下，没有画现在风行的长眉，勾了个远山眉。拿出胭脂蚕丝片，滴了两滴净水，水迹缓缓晕开，蚕丝片的红色变得活泼，仿佛附着在上的花魂重生，趁着色彩最重时，先抿唇，然后在两颊拍匀。
方茹的脸刚绞洁净，正对着镜仔细看，闻言转头笑道：“是小玉购置的，娘娘本来是有犒赏的意义，可传闻了小玉购置的嫁衣，说是也不能再好了。”
他蓦地起家进屋，不一会儿拿着把竹伞出来，悄悄地坐到我身边，撑开了伞。雪花细碎无声地轻舞着，他淡淡地望着一天素白。
我低头凝睇着碗中的羊肉汤，刚喝了一口，人还倔强地笑着和霍去病说话，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落在汤上，一个接一个小小的波纹荡开。我仓猝端起碗，半遮着脸，冒死地大口吃起来。
我回身出了院门，徐行向本身的屋子行去。明天真是个好日子，云淡风轻，日光融和，园子中到处张灯结彩，满盈在氛围中的喜气浓得化不开。
雪花渐渐积在两人身上，他踌躇了下，还是伸手替我拍削发上、身上的雪。我一动不动，仿佛冰雕。
我扔了绳索，走到院子中，凝睇着院门。
“这嫁衣做得可真好！是李娘娘犒赏的吗？皇家的东西毕竟气度不普通。”清算嫁衣和金饰的妇人阿谀道。
老妪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一张一合，正用丝线给方茹绞脸。方茹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奉侍她的婢女笑道：“日子是坊主挑的。”
穿好裙子，戴好头饰，看着镜中的本身，想起大漠中的狼兄，忍不住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裙裾鼓胀如风中怒放的花，表情变得轻巧了很多。
未央宫，昭阳殿。
红姑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拍了下她的肩膀，表示她放心，人悄悄走出了屋子。
我双手抱头，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半醒时，只觉鼻端一向缭绕着一股平淡暖和的香，待复苏时，才发觉香气来自帐顶吊颈着的两个镏金双蜂团斑纹镂空银薰球。流云蝙蝠紫霞帐，蓝田青碧暖玉枕，繁华气象非普通人家，一瞬后明白过来是醉倒在霍府了。
霍去病闻声转头看我，轻叹一声：“何必……这衣裙是他送你的？”
霍去病叮咛了仆人一声，没有多久，两个婢女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出去。
霍去病假装没有瞥见，自顾说着不相干的话。
妇人丁中“啧啧”称叹。
笑容还固结在脸上，心中倒是绝望。我不能信赖地闭上了眼睛，再展开眼睛，还是霍去病。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我心中苦不堪情，紧咬着嘴唇，一丝腥甜渐渐在口中漫开。欲把绢条扯碎，手却只是不断颤抖，绢条又小，不好着力，扯了几次都未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