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不也挺大的吗?”

我隐在沙山的暗影中,身子一半犹浸在水中,再走两步就是岸边,却一动不敢动。霍去病也悄悄地立在我身侧,沉寂中只听到怦怦的急乱心跳,不晓得是他的,还是我的。

半晌后,我没头没脑地说:“陛下就要承诺册封藩王的事情了。”

近在天涯,却不得相见,我强笑着点了下头:“我明白,一年都忍了,这几日莫非还不能忍?”

我嚷道:“满身都湿了,如何归去?会沾满沙子的。”

“你要永久和我在一起!”

三人之间奇特地温馨,我急欲突破我们之间的沉默,仓促道:“九爷,我们是来看……孩子的。”孩子已经一岁多,我们却连名字都没有起。

九爷眼中带了暖意,笑道:“未经你们答应,我就给他起了个奶名,单字逸,我们都叫他逸儿。”

近在天涯,却不得相见,我强笑着点了下头:“我明白,一年都忍了,这几日莫非还不能忍?”

我撩着水玩,笑道:“都不是,不猜了。”

我告诉守在内里的侍女出来,正要分开,李妍的贴身侍女却拦住了我:“金女人,费事你劝一下娘娘,让她见见陛下。”

九爷看到霍去病半裸的上身,神采发白,一时怔怔,健忘移开弩弓。在我身上仓促一瞥,当即转开视野,低头从挂在骆驼上的袋子里抽了件袍子递给霍去病。

实在,我压根不明白为甚么九爷说我一进城就能找到他,以是也无从向霍去病解释,只得苦笑着思考,想尽快转开话题,却真的让我找到刚才没有留意到的话语:“咦?你如何晓得九爷落脚哈密?”

霍去病刚说了声“不消”,又当即反应过来,袍子不是给他的。他扭头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我。我的衣服因为泡过水,此时全贴在身上。

霍去病道:“逸,既可解为隐伏避难,也可解为出色超拔,这个名字很好,大名也做得,今后他就叫霍逸了。”

霍去病和我相视一眼,都心神冲动,他沉吟了一瞬:“来回一趟,要明日太阳落山前才气赶回,时候担搁太久,我怕有不测。玉儿,你再忍耐一下,如果别的事情担搁就担搁了,可此事我不想出一点儿不对。”

他淡淡一笑,未再对名字多言:“我已命人把逸儿从天山接来,你们要去见他吗?”

李妍,留下了关于她的仙颜的无数传说,留下了刘彻的无穷思念,留下了一个贫贱女子成为天子最宠嬖的女人的传奇故事,但是她背后的酸楚挣扎都了无陈迹地被埋没在尘凡间。而我,这个独一晓得她奥妙的人,会让统统永久尘封在心底最深处。

他拖着我向泉中心游去,我忽地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迷惑地停下,侧耳谛听。

一个身穿月白衣袍的人骑在骆驼上,横笛而奏,乌黑的头发张扬在风中,广大的衣袍随风猎猎而舞。如此张扬的姿势,在此人身上却还是透着高雅暖和。

我正在低头玩水,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手仍旧拨弄着水,心却没有了起先的欢畅。其实在这泉边,我真正第一个熟谙、第一个告别的人并不是他。

大恩难言谢,霍去病虽一向没有说过谢,可他特地用九爷起的名字给儿子做名,不管是我们,还是儿子,都要毕生不忘,对九爷的感激之心却尽表。

卫伉担当了卫青治军松散的风格,却没有卫青的谦恭谦让,他身上更多的是朱门贵胄的傲慢。他对霍去病带兵如此随便非常不满,每次霍去病说多停一两日再走时,他都表示反对,霍去病对他的话全数当作耳旁风,一点儿不睬会。卫伉的面色越来越丢脸,晓得任何反对定见都是无效,不再自找败兴,干脆闭上了嘴巴。只是背人处,他盯着霍去病的眼神更加阴沉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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