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申时,薛阿姨从宁国府里返来,宝钗恐母亲劳累,少不得上前奉养。薛阿姨便提及宁国府见闻,一时说到凤姐,语气甚是恋慕,言说凤姐如何如何风景,宝钗也只得淡淡道:“大家有大家的缘法。何况,她那般劳累,一定奉迎,一旦稍有差池,民气即失,何必?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倒是从长计议的好。”

宝钗奇特问道:“莫非她爹娘竟没有出来寻她?我见她站在那边的风景,倒似在外头冻了有一阵子了。”

宝钗浅笑道:“姥姥说那里话来。现在姥姥家新起了大屋子,住的处所也宽广,想来在乡间也算是比上不敷、比下不足了。何况我从旁看着,姥姥竟是个心中有主张的,晓得从当铺里买了死当的棉衣来卖,这里头的得利虽不算甚多,却也可贵了。只是有一样,做买卖赚的都是辛苦钱,每日里早出晚归,劳心劳力的,若要再劳累家事,一来只怕姥姥的身子吃不消,二来姥姥现在的身份也分歧昔日了。不晓得姥姥可有想过,从内里买几个丫环婆子,放家里使唤?”

宝钗幼年之时,家里报酬了这知名之症也曾遍寻名医,皆不见效。所驰名医初来之时皆是胸有成竹,信誓旦旦,言说几帖药吃下去如何如何,成果不过白花银子,空欢乐一场罢了。是以宝钗这些年早把治病的心机给淡了,现在听香菱说的热络,晓得她是一片美意,心中虽不甚信,却也不好直接回绝,只是含混着应了一声。

宝钗哭笑不得道:“母亲何必这般长别人志气?贾府纵好,现在也垂垂只剩空架子了,娘舅家里却恰是如日中天,凤姐姐嫁到贾家来,最多一个门当户对,决然不能算高嫁了。至于我们家,父亲活着时早就拟下了章程,母亲莫非忘了?”

宝钗一下子认出那小女孩就是前次误闯她铺子后院的柳依依,晓得小女孩生性聪明却未免有几分孤介,竟然不喜自家母亲生弟弟,天底下可有这般事理?可见看起来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胡涂人罢了。欲不加理睬时,偏生小女孩望着那糖葫芦的眼神实在惹人垂怜,宝钗到底不忍,轻叹了一口气,一转目睹莺儿的娘黄氏就在身边,忙叮咛道:“去给她买一只糖葫芦,问她喜好甚么口味的。让她乖乖听话,莫要再惹爹娘活力了罢。”

几个又说了一会子的话,依依别离。香菱心中虽不舍,然宝钗宫选课业甚重,迟误不得,刘姥姥也一心想着归去赶制棉衣,只得罢了。这边宝钗也被奶娘婆子丫环们拥簇着回家,刚要上轿时,一眼窥见铺子街道劈面的糖葫芦摊前,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正眼巴盼望着。

宝钗听到这里,不由感喟,又道:“方才倒该叫她往店里坐一坐,避一避风也好。似这般站在大街上,如果被人拐了去,她爹娘岂不悲伤?”

薛阿姨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心气高,只想着宫选。那宫里头又有甚么好的?”

刘姥姥也在中间道:“莺儿女人有所不知,我家现在起了新院子了,香菱女人与我同住后院,那位姚先生在前头配房呢,并没有冲撞的。”

香菱心知这是宝钗为她将来策画的一番美意,忙笑着先应了,几个又团坐一处,说些家常闲话。香菱言谈间对那位姚先生非常佩服,只说:“姚先生于医理也是极通的。前些日我将女人阿谁要吃冷香丸的怪病说与他听,他说竟有体例根治的,只不过要费些力量。他日如有暇,女人何不见他一见,到底把病根给除了,也算是了结一桩大事,岂不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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