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心知这是借口呢,查抄林莯功课是真,查抄林薇功课倒是假。应是前头厅里的事儿爹爹已经晓得了。

林莯被她揉的眼泪汪汪,噘着嘴瞪她:“姐姐不讲事理。难怪先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林薇正瞧得好笑呢,被人从背面在脑袋上敲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林如海,还穿戴官袍了,刚下衙返来用饭。

一家人乐淘淘的用了午餐,林如海对林莯和林薇道:“圆儿和团儿都跟着我来书房。我要查抄你们功课。”

扬州瘦马,以瘦为美。其资质上等者,自幼令人教习“操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各式淫巧”,以便来日入大富之家为妾。

林薇瞧了她们半晌,有些好笑。倒没想因着贾敏有孕,又怀相不好,不敢令她劳累,故林薇这个长女暂领了管家之职。不想这上任没几天呢,就遇见有人给她爹送了两个扬州瘦马来!

林莯松开林薇,背动手,小圆脸微扬着,一字一句解释道:“这段话的意义是:子张问孔夫子,如何求禄仕呢?孔夫子说‘多听别人说话,把你感觉可疑的放在一旁,其他的,也要谨慎地说,便能少不对。多看别人行事,把你感觉不安的,放在一旁,其他的,也要谨慎地行,便少悔怨。说话少不对,行事少悔怨,追求禄仕之道就在这内里了。’”

祖母得绝望一阵子,不过估计以林家子嗣贵重之程度,再加上圆惠师太说另有一男孙,一女孙的话,林薇倒也不怕林老夫人会不喜好林黛玉。

另一名,即为新上任的两淮盐课监察御史,又称巡盐御史的林如海。本朝盐运干系严峻,即有盐运使,天然又另设一职行驶监督之权责,这便是两淮巡盐御史。掌管盐政院,行监督盐务官员、盐商,以及统统涉盐的职员、机构之责。

紫苏应是,林薇又道:“这事儿不准让母亲晓得,父亲那边,恩,不消你说,晚些他就会晓得了。”

进了屋,贾敏公然在陪着林老夫人说话,见父女三个一起进门,林莯又嚷着喊饿,忙命丫环端水来给他们洗手,又叫摆饭。

两人从速给父亲存候,林如海也伸手摸了摸林莯的头,道:“你姐姐就是正理多。好了,都出来吧!”

林薇闻谈笑了一笑,道:“这有甚么不好措置的?既然送来服侍父亲和母亲的,天然得先学学我林家的端方,不然冲撞了主子如何办?先扔到庄子上去,学两个月端方再说。

林薇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坐在巡盐御史宅邸后院的正厅里,看着如许两个姣花软玉似的女子。

已经十一月的气候了,扬州城又在京杭大运河和长江交汇之处,又潮又冷。早上出门紫苏就将林薇新做的一身杏红镶边石榴红对襟哔叽大氅都给她披上了,这两个不过十五六的少女却仍旧穿戴初秋时的轻浮衣裳,娇弱弱的站在那边,唇色都有些发青,却更显得两张小脸儿白得都有些透明。

林如海接到这个调令时虽不惊奇,却仍旧无法,但君王有命不得不从。贾敏也但愿丈夫任期满一年就早早调离,故并未如杭州那般伶仃采办房舍,现在一家子就住在巡盐御史的官邸。

那婆子现在那里还敢用饭,抓着燕微的手不敢松,口中一向道:“如何能如许?这可如何好?这,这两位都是我们夫人送给林大人和林夫人的,如何能带归去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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