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一件一件地数完,又捂嘴吃吃地笑了半晌,给江菱接连写了三首小诗,又在后边儿描了两朵小花,笔墨寥寥,但是却极其逼真。她想了一会儿,又列了一张票据,让贴身的嬷嬷到都城里网罗一些小玩意儿,再到库房和厨房里各自网罗一些,作为回礼,让嬷嬷们给江菱送畴昔。

“回王妃话,小的方才去看望了贾家大老爷,大老爷凌晨去遛了弯儿,直到晚间才会返来。家里当家的二奶奶说,如果王妃要来家里做客,还请提早三日,派人奉告他们一声,他们好筹办宴席,接待王妃。哦,对了,他们太太倒是问太小的一些话,大略是‘王妃过得可好’如此,小的便照实说了。他们二爷不在,两个姐儿都挺聪明。”

薛宝钗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mm。要不是mm本日过来,我们几个,怕是要用了西北风了。现现在我们几个的景象,mm也瞧见了,怕是接待不周,还请mm包涵。等再过些光阴,我们太太的病好一些来了,再去同mm赔个罪,请mm到府里来做客。”

来的时候高欢畅兴,但在分开的时候,却有些萧索。

林黛玉将手札和信纸都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又指了一名婢女,让她们到客房里,将那两位嬷嬷请来,想问两位嬷嬷一些话。北静王晓得是两个小女人的私房话,便没有久留,独自拜别了。

正在跟嬷嬷们说着话儿,中间的小世子又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林黛玉忙到跟前去哄。奶娘不知所措地抱着小世子,有点呆呆的。林黛玉上前哄了一会儿,小世子便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小的面庞上犹自沾着泪珠。

当初北静王对荣国府的一行人,除了贾宝玉以外,都有点微词。

林黛玉又怔了怔,便低下头来不说话了。到府里以后,她先是见过了贾政和贾兰,又见到了李纨和薛宝钗,另有抱琴等几个丫环。李纨和薛宝钗都没有提当初帖子的事儿,林黛玉也没有问。等坐了一会儿,两个大丫环便上了一壶茶,看看当家的少奶奶薛宝钗,有点难堪。

见到那两大箱子贺礼的一刹时,林黛玉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吃吃地笑。

荣国府分崩离析,王夫人如丧考妣,整日里歇斯底里的。丫环婆子们都说,王夫人说的是疯话,向来没有想过“那些事情”,也向来没有打过“女人的主张”。林黛玉懵懵懂懂地信了,又被北静王亲身护送出都城,在很远很远的处所养胎,与外界隔断。

贾宝玉笑道:“mm一身的灵透气儿,天然是极好的了。”说到前面,俄然又有些落寞。

北静王见到她的模样,不由又摇了点头,笑了半晌。

薛宝钗感喟道:“还能如何,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当初我们过得有多好,现在便有多宽裕。mm是见惯了繁华的,天然不晓得,这银子如果宽裕起来,会让一家子烂成甚么样儿。我现在已经不敢期望二太太能好起来,只盼望着病情别再恶化下去。这银子流水价儿似的花用,如果再恶化下去,便没个绝顶了。”

薛宝钗有些踌躇道:“倒是报了。但本年的春闱,不过是让他们试一试,等三年后再真正去考的。毕竟兰哥儿还小,宝玉也刚刚才拾起了一些书,即便是要考,也得再等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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