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嬷嬷们和女官们,另有彩云一起分开,彩云还悄悄掩上了房门,王夫人才转过甚来看江菱,悄悄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胆量大,不怕我对你做些甚么?”

王夫人指着她,指尖微微颤抖:“你、你――”

彩云诺诺地应了声是,当着王夫人和江菱的面,翻开了箱子。

再看了一眼江菱惨白的神采,王夫人感到更加欣喜,又笑吟吟地说道:“这件儿东西,我已经给惠嫔娘娘送了一份。你猜一猜,惠嫔娘娘将会如何待你?‘本年独一一个留封的秀女’,嗯?”

很明显,这是一个完整的闭环。

公然是满满一箱子的药材,还模糊披发着些许的霉气,确切像是存在库里数十年的。

“啧。”王夫人嘲笑道,“还嘴硬?我可奉告你,太后是最信这个的。就算皇上和太皇太后不信,他们敢拿国运做赌注么?这事儿是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你等着瞧罢。”

本来是要让她给贵妃娘娘当枪使,还要替贵妃娘娘挡枪啊。

江菱悄悄摆了摆手,笑道:“无碍的,出去罢。如果出了事情,俱由我一力承担。”

“二太太、莫非觉得、皇上跟前只要一个太医令么?”江菱边笑边喘气,神采倒是更加地白了,“我的身子到底好不好,只消两个医者一诊脉,便能一清二楚。二太太手里的这份儿东西,怕是枉做了歪曲后妃的例证。另有那些个太医令和医师,怕是要同二太太一并领罚了。”

如果她是弃子,那王夫报酬何要选在这个时候,让她做这个弃子?

“那位道台蜜斯的生辰八字,也是你现现在的生辰八字。我已经找人合算过了,这个生辰八字,恰好与国运相冲,将来三十年里,如果有这个生辰的女子入主后宫,国运便会一日日地式微,连带着万岁爷的身子骨儿,也会一日日地变差,直到殡天为止。”王夫人说到这里,又吃吃地笑了数声,戳着江菱的脑门道:“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呢?嗯?”

江菱淡淡地笑了开来。

俄然身后江菱淡淡地说道:“二太太带来的这些宝贵药材,想必已经是府里压箱底的东西了罢?荣国府亏空甚巨,乃至要不吝动用――”女人们的嫁奁,她蓦地刹住了话头,免得将此事扳连到林黛玉,又将将地转了个弯,“但恰好还在我进宫的时候,送来了一万两银子的嫁奁,再有就是这一箱子宝贵的药材。二太太,不知荣国府里一样的药材,还剩下多少?”

王夫人悄悄噢了一声,道:“那就休怪我不爱惜你的身子,让惠嫔娘娘亲身过来一趟了。”

“江菱。”王夫人将冰冷的手指收了归去,又用那种闲闲的语气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遇。如果你从今今后,都照着我的叮咛去做,我也能够大发慈悲,饶过你这一回。但如果你再不知好歹,呵,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转动不得,那里另有半点抵挡的手腕?”

江菱看完,几近要笑出声来,但因为牵引到了身上的伤口,便只能断断续续地喘着气。

王夫人的这一出计,倒是甚妙。

王夫人见江菱面色惨白,气味微小,连缠住伤口的纱布都染红了一大片,便捂着口鼻笑道:“瞧瞧你这副模样,恐怕用不着我对你做些甚么,自个儿便已经去了大半条命。”随后用一把小钥匙翻开匣子,从内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纸,展开在江菱面前,笑吟吟道:“能看清上面的字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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