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的指尖略微下移,捏住一颗圆润的珠子,问道:“纹路?”

江菱收回了手,谨慎地问道:“老太太她,病重了?”

林黛玉的神采稍稍一垮,嘟嘟哝哝道:“还不是为了你。”

江菱用力按了一下太阳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江菱悄悄哦了一声,目光掠过苏麻喇姑的手腕。

她朝内里望了一眼,抬高声音,又严峻地望着江菱。

林黛玉掩口笑了半晌,一本端庄道:“果然是如此。”她略微退后两步,细心地打量着江菱,等瞧见那一对儿淡蓝色的珍珠耳坠时,不由稍稍惊奇了一下。

江菱悄悄哦了一声,俄然想起来,本身方才获得这对耳坠的时候,跟着康熙去了一个老匠人住的处所。这些精彩的纹路,应当也是在当时候镂雕上去的。

林黛玉等了好久,见江菱仍旧在皱眉深思,便嘟嘟哝哝道:“好吧,就当是我进宫瞧瞧你,反正我在府里也没甚么事儿。”言罢将江菱拉到一旁的椅子上,与她一同坐了下来。

林黛玉点点头,悄悄嗯了一声,道:“太医都说,已经没有多少光阴了。外祖母已过了古稀之年,前一段时候,又为阖府高低劳累了那么些光阴,身子熬不住了。我隔上三两日,便会归去看一看外祖母,陪她说说话儿。如果外祖母真的去了,在那间园子里,便再没有甚么能够让我沉沦的了。”

林黛玉朝四周围望了望,见没有人,才悄声笑道:“皇上应当很宠你罢?”

方才返来的那几天,江菱便问过身边的嬷嬷,说是南珠固然罕见,但东西六宫的奇珍奇宝数不堪数,加上又是御赐之物,戴在她身上,除了有些刺眼以外,倒也算不上是招摇。

江菱的眼神四下飘了飘,亦放低了声音道:“你又如何晓得……”

苏麻喇姑没有留她,仅仅是在江菱分开以后,重重地感喟了一声。江菱脚步一顿,正想再问问,但又不晓得该问些甚么。她的目光落在四周的宫女们身上,细心地打量了半晌。宫女们多数都身家丰富,身上带着的钗环珠翠,十有三四是上面犒赏下来的,贵重之物不在少数,乃至有几个宫女的钗头上,缀着三四枚拇指大小的明珠,比她身上的那一对南珠更加罕见。

江菱有些含混。不是,这事儿又同她有甚么干系了?

江菱神采生硬了一下。

苏麻喇姑方才说了一个字:“我……”便又悄悄感喟了一声,点头道:“没甚么。这是皇上留给你的物件儿,你收着便是。这珠子固然罕见,但放在宫里,也不算甚么,太皇太后偶尔也会赐我两颗南洋的黑珍珠。你留着罢。”

江菱笑了笑,有些摸索着问道:“那王爷可曾惹哭过你么?”

江菱悄悄感觉有些奇特,但又不能直接去问太皇太后,为甚么留在你宫里是最好的,也不能直接跑到乾清宫去问康熙,为甚么不让我出宫,反倒要让北静王妃进宫。如果然的问了,必定会被乾清宫里的近侍们轰出来,还要扣上一顶私闯禁宫的大帽子。

林黛玉低下头,模糊浮上了一丝恼意,嗫嚅道:“王爷待我倒是真的好。太妃的年纪大了,不肯意住在王府里,只独个儿在园子里思念亡夫。我到跟前去伴随了几次,太妃都不肯意让我在跟前服侍着,打发我回府去了。府里的人有王爷镇着,倒也没给我甚么尴尬的。阿菱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一辈子都有了下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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