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mm该当是不在乎那些的罢......”林徹原想着黛玉不是那等计算浮名俗利之人,但是想起了自家接办了林海的大半家资,理应为他女儿运营些甚么,便又踌躇了起来,语气就不甚果断了。
只前次在荣国府里见了一回,她已知这位高贵的殿下是个自说自话、开门见山的人,内心倒不算太在乎婶娘所担忧的端方礼数,只是对刘遇要说的事不免忐忑不安。
刘遇这才认识到有些不当,因而先同宋氏说了一声。
他庇佑林家,因为他把林家看作他本身的东西——林氏父子的军功、政绩天然是他的光荣,林家女儿恐怕也如是。端只看他把黛玉的姻缘当作他庇佑林家的一环,还是能够操纵起来的一节了。
他天然不会冒莽撞失地跑进姐妹们的内室,猎奇地对胭脂水粉、衣裳金饰探头探脑,更不会对女孩儿们偶尔露在外头的颈子腕子“情不自禁”,可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实在比宝玉难打发很多。
刘遇道:“是该问问表妹的意义。”
“三母舅生前嘱托,恐临时没法实现了,怕表妹悲伤惦记,特特来讲一声,我并没有健忘那件事。明净公理、家国天下,今后总会有人执笔书母舅的磊落与匡义之举。”
“母亲如果故意,mm的婚事这两年相看着,等她出了孝便定下来也罢了,可千万别对永宁王说。何况叔父临终前不是说,同荣国府那位有约吗?”林徹不悦地撇了撇嘴,他不欲与那家扯上联络,可林海生前的确隐晦地说过,贾敏同荣国府的老封君有提过亲上加亲的事。
“可不是因为这个,”林徥苦笑道,“一年大二年小的,殿下和馥姐玩闹的时候还小呢,这表妹也十一二了。”他们一大师子,从林征、林馥环到林徹,都有些离经叛道的偏向,独一循规守矩的也就是林徥了。只是他年纪且小,连林滹同宋氏都不大管他大哥二哥,他又能如何。
只是她想得再多,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刘遇再次登门的时候,又提出来要见一见黛玉:“大家都当我输了一场,倒也可不必再提。只是在表妹那边,我恐怕不但是那样,还是个孤负了她父亲心愿的不幸人。总得有个说法给她。”
或许起码该去帮林表妹的封号定劣品级来。
刘遇并非那种虎头蛇尾之人,然却也不大有“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明净在人间”的那种刚正不阿的玉碎之气,他是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只是这类不持续究查下去的行动如何看都像是临阵脱逃,别人犹罢了,娘舅家那儿,他委实不晓得如何开口得好。
林徹问道:“母亲缘何如此说?”
林海终究被追封订婚侯,不过他丧仪既过,也不能再按侯爵规格再葬一回,又无子嗣袭爵,所谓的恩赏,实际算下来也不过是扩修了一番祠堂罢了。逝者已逝,他生前苦苦追随的本相,仿佛在雷霆万钧以后,变成了一场小打小闹的打趣。既然皇上并无过分究查的意义,那些文人骚报酬他歌功颂德之事,便要再考虑些。
不过他实在也不必想那么多,黛玉既是王谢闺秀,又非葛氏那样被逼到绝境不得不抛头露面为父报仇,何况在孝中,天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来了林府几趟,一贯是在正厅同林滹的书房,由林家父子陪着说说话,连宋氏的面儿都没见着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