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实在也不必想那么多,黛玉既是王谢闺秀,又非葛氏那样被逼到绝境不得不抛头露面为父报仇,何况在孝中,天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来了林府几趟,一贯是在正厅同林滹的书房,由林家父子陪着说说话,连宋氏的面儿都没见着几次。
只是她想得再多,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刘遇再次登门的时候,又提出来要见一见黛玉:“大家都当我输了一场,倒也可不必再提。只是在表妹那边,我恐怕不但是那样,还是个孤负了她父亲心愿的不幸人。总得有个说法给她。”
刘遇笑道:“我只是和她说说话,你如何搞得好似我要活吞了她?”
林徹当值去了,来欢迎的林徥苦笑道:“殿下总爱给我们出困难。”刘遇道:“是小时候我惹了馥表姐,她总转头来欺负你闹的么?我看这个表妹不是表姐那样的性子,不然舅母也不至于把她藏起来。”
宋氏道:“恐有不当。”
他庇佑林家,因为他把林家看作他本身的东西——林氏父子的军功、政绩天然是他的光荣,林家女儿恐怕也如是。端只看他把黛玉的姻缘当作他庇佑林家的一环,还是能够操纵起来的一节了。
只前次在荣国府里见了一回,她已知这位高贵的殿下是个自说自话、开门见山的人,内心倒不算太在乎婶娘所担忧的端方礼数,只是对刘遇要说的事不免忐忑不安。
或许起码该去帮林表妹的封号定劣品级来。
“啊,到了那一日,”刘遇笑道,“当浮一明白。”
他们天然是各式不肯同那边攀亲的,不过若真是人家生父的志愿.......
“到了那一日——家父心愿达成的那一日,黛玉在家叩首以谢殿下。”她俄然起家,行了一个大礼。
黛玉讶然地抬开端来。
“玉儿这两年在孝中,是不能议亲的,过两年不是有大选?她如果身上的封号,大师不当回事儿,你父亲虽是四品官,她是侄女,原不需去选秀的,可倘若定劣品级来,那一遭便躲不过了。”宋氏叹了口气,虽多少人家把进宫选秀当作鲤鱼跃龙门的踏板,乃至他们林家也算是既得利者,可现在这个并非她亲生的女儿,一旦进了宫去,如果撂牌子了,便于女孩儿名声不好,今后婚配也有碍,而一旦留了牌子......并非谁都有那样的运气,多得是在宫内蹉跎平生、再也见不得家人的薄命人!便就是运气极好,女孩儿被宫内谁选中了指给宗室,也不过是几位上位者的乱点鸳鸯谱,谁说得准呢。倘亲生的女儿,罢休一搏也罢了......不,亲生的女儿也是不舍的,更何况人家临了把女儿拜托给他们,若真的进了宫,他们到了地底下可如何去同林海交代呢。
“可不是因为这个,”林徥苦笑道,“一年大二年小的,殿下和馥姐玩闹的时候还小呢,这表妹也十一二了。”他们一大师子,从林征、林馥环到林徹,都有些离经叛道的偏向,独一循规守矩的也就是林徥了。只是他年纪且小,连林滹同宋氏都不大管他大哥二哥,他又能如何。
“母亲倘真替mm着想,下一回永宁王如果要见mm,当着大师的面儿,说两句话也无妨。”林徹叹道,“亲戚也是处出来的,若非这几日与mm相谈甚欢,即便是父亲受了三伯父的嘱托,mm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母亲既故意求永宁王把mm当亲戚看帮她运营,总得让他有把mm当亲戚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