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我听婶娘说,本年是换了几株,传闻是长安夏家的桂花局送来的,婶娘传闻那家是户部挂了名的皇商,宫里头的盆景供奉都是他家的,特别桂花养的好,诨号就叫‘桂花夏家’,想着人家送都送来了,马场那儿有味儿,就给栽那儿去了。我没去过马场,更不知往年的桂花香,不过他家的桂花,想来是和别家的分歧。”
像梦一样。
黛玉本正替馥环悲伤呢,听到这话,忽地笑起来,雪雁不解:“女人如何了?”
“我不怕。”黛玉这么说。她第一个见到的堂兄实在是林徥,但许是三哥为了备考心机太重了,弄得她也一看到三哥就有些跟着严峻的意义,二哥在扬州时又过分繁忙了些,因此算起来,她第一个心生好感的兄长实在就是大哥——虽说之前并没有能说上话,但他临行前的几句慰劳,实在太叫人佩服。
锦荷亦在中间道:“大爷也别劝了,女人拿定主张的事儿也没见变过。”
“我们东西也拿过来了,还再折腾着搬归去?”黛玉笑道,“也就这么一回,今后逢年过节的我也只给侄儿封压岁钱。”
雪雁道:“如果官府有体例,肯管葛督军的事,大奶奶再勇猛,也不定情愿手上沾血的。”
这话确切说的黛玉鼻子一酸,又感慨兄嫂如父母般对本身慈爱,又想起大嫂这话,只怕也是父亲亡故后一无所靠的有感而发,恰好又极戳她的情意,因此低头不语,只在葛韵婉的怀里,悠悠晃晃地在马背上颠着。
那匹被林徹取名叫做“燕川”的小马驹品相极佳,枣红色的外相油光水滑,未有一丝正色,形体虽小,也看得出健旺善跑,葛韵婉一见,便赞了一声:“千里良驹也。”黛玉并不懂马,瞧不出吵嘴,只是见兄嫂口中的“小马驹”已到她腰上很多的高度,一时有些怯怯。
本着点强身健体的心机,她第二日去骑马就更有几分兴趣了。做双马靴也不是甚么难事,锦荷叫几个守夜的丫头连做带歇的,一早晨也赶出来两双,她道:“这两天也热,比及了秋猎以后,有了好皮子,给女人做两双皮的。”
锦荷怕他口气不好黛玉要曲解,低声说给她听:“大爷天生不爱笑,说话直来直去的,女人别怕。”
锦荷谈笑道:“姐姐也真是的,平常也没见和我们说这些,怀枫姐姐一返来,就说上了,这也是拿我当外人了。”又道,“还真不是我们女人客气,实在是也没甚么短的缺的,女人的口味也没瞒着人,厨房那边张婶子也晓得,少有女人不爱吃的,再说,我们院子里,走了桑鹂姐姐,另有霜信姐姐同雪雁,都是炖汤烧菜的一把妙手,正要问大奶奶现下的口味,明儿个炖点补身子的汤送你们院子里去呢。”
黛玉道:“我这算头一回见大嫂子,况嫂子也给我了见面礼,我岂有不回之理昨日两手空空位见她,已经是失礼了。”
“我现在才想起来,仿佛我和大嫂子、馥姐,相互担忧过另两小我要处不好。”
“难说,大爷如果在京里,必定要伴驾的,他工夫好,出去一趟能得很多好东西。不过他这几年一贯在晋阳。太上皇喜好二爷的文章,叫过他几次,不过二爷说能跟着伴驾的都是人中龙凤,本身在那地儿就跟耍花拳绣腿的三脚猫一样,不爱转动,他还说他写那种文章也不开窍,得的赏也不大多,家里的皮子多数还是永宁王打了,或得了太上皇、皇上的赏,赐给老爷、太太的。”林徹也有几分文人风骨,平常歌酒诗会给皇家凑凑趣添添兴也罢了,要他写那种歌功颂德的文章也是难堪,因此能躲懒就躲懒。刘遇就分歧了,上皇年老得拉不开弓,皇上一贯身子不好,他本来就是皇家独一一个能上马的,可贵的是还真有些准头,不至于叫群臣让无可让,赞无可赞,因此不管是本身猎的还是二圣赏的,都属他收成最丰,连带着娘舅家也跟着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