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先叹了这丧事的场面:“还没到正日子,酒菜便摆了这很多来,你家哥哥也是经心了,只是如许的日子,云大哥哥如何没来?”
刘遇听了,可惜之情油但是生,瞧动手里乱成一团的江南官商账表,命令严查,只盼不孤负了这等忠臣的拳拳情意。又亲身研磨,上述父皇,筹算替林海讨一份身后嘉赏。
卫若兰道:“我前几日去他府上时,说是感了感冒,想是还没好。”
宝玉喝完了酒,心系秦钟,正要找他,却见秦钟在和一个丫头调笑,也不好打搅,只得折去找凤姐,却见到了随贾琏去姑苏的昭儿,凤姐神采也欠都雅,瞧见他来,强笑道:“宝兄弟不是去珍大哥哥那儿喝酒了,如何这么早就返来?”宝玉忙问:“但是林mm那儿出了甚么事?她几时返来?”凤姐道:“也没甚么,你林姑父恐是不中了。昭儿来拿你琏二哥哥的衣裳的,老太太那儿,还得宝兄弟你劝劝,她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不好受。”
冯紫英之父还当着差,同大明宫掌宫內监戴权走得近,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宝玉,嘲笑道:“且让他再对劲吧,跟皇亲国戚能攀上的,现在也不止他家了。皇上现在龙体安康,子息定会富强隆昌。”
他说的是南安郡王府上的世子云渡,和他们一道长大的,因西安郡妃华诞,怕丧事冲了,北静王虽年青,但当年四王中唯有他家功绩最高,现在子孙犹袭王爵,其他几家,现在真以爵位来论是公、侯不等,不过王妃、太妃等仍在,还称王府,实际却要比北静王府上低一些的,故贾珍也不敢请他拨冗。只是南安郡王府和贾家倒是友情甚好,云渡也是好热烈的,今次不来,便有些叫人不解了。
只苦了宝玉,既没了黛玉伴随,又不好总去烦凤姐,加上到底是他侄媳妇的丧事,贾珍等设席,他也不好不去,偏凡是世家后辈的席,秦钟又不肯上,他更是心烦气闷。
刘遇正在扬州查账,花了三天把那国库细细盘点一番,那亏空数量果然触目惊心,倒也能和林海在账上查出的数量对的上。那些中饱私囊的,最开端另有所顾忌,抽调数额不大,还要想体例找些由头弥补,而后却仿佛百无忌讳起来,一笔一笔的,瞧得他肉疼。因此更有嘉奖林海之意,传闻赵瑜返来了,便令人去问他的病。
穆典诚现在是第二波酒了,已然有些熏头,闻言道:“他那里是感冒?已然成了痨病了。当初就有人说,他家娶的阿谁是个命硬的,先头克死亲父亲母,他可不定扛得住。倒是不听劝,现在可不是病了。”
冯紫英笑道:“知你弟弟现在是永宁王身边的红人,听不得有人说他娘舅家不好。穆兄弟也是喝多了,他同云大哥哥也算姑表兄弟,哪就到闹翻的境地。我们这桌另有空,可要来喝上一杯?都差未几的年纪,比你在那儿恐怕安闲些。”
马兖仕进时呆板又不肯变通,私底下性子也古怪得很,说话随心所欲的,不看旁人神采——或者说,他就爱看旁人吃瘪的模样。可惜年青一代里他的确是最出挑的,乃至比其他世交的叔伯们都要走得远,故而固然大师被他噎过很多次,也只得暗里抱怨几声。偏他家的好运还没有到头,他兄弟还成了永宁王身边的大红人,四王八公当年多是先皇近臣,有很多都是培养了来帮手当年的忠义太子的,这位翻戏岁坏了事,他们几家也只得谨慎谨慎地行事。独他治国公府上事事顺利,偏马兖还要跳出来搅和他们暗里的闲话,烦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