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个蓝衫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他远远瞥见了荣国公府的马车,行到近处蓦地收住缰绳,骏马立踭,昂扬嘶鸣,蓝衫少年稳坐顿时,足见骑射之功。
赵礼只说了二人初度相见的景象,即便他身份贵重,也知数次与闺中少女伶仃见面于对方名声有碍,却见庄思远寂然站起,对他行了大礼:“本来那日庄贵所冲撞之人竟是四皇子殿下!多谢殿下宽待,本是舍妹御下不严致殿下吃惊,您却到处保护舍妹名声……思远实在忸捏。”
这少年恰是庄敏静的真命天子——四皇子赵礼,他朗声笑道:“本来是荣国公世子,虎峰苑距此不敷十里,世子何故逗留于此?”他与庄思远本不熟悉,既瞧不上对方体弱多病,又不待见此人与太子亲厚,现在特地停下来酬酢,举止实在令人不测。
赵礼只觉声如冷泉,仿若仙音。
他被噎了下,本想假作未闻,却听太子问道:“思远为何感喟?但是对文会成果不满?”
夏国尚武,哪怕是纯粹的文人也怀有仗剑江湖的情怀,泰初霜纹剑乃是前朝建国将军的随身配剑,是以太子话音一落,众有才之士莫不兴趣高涨,纷繁沉吟思考。
俆妙君跟着杨昭坐在马车内,她此时已然大好,身上一点疤痕都未留下,多数与神识沐浴过功德金光有关,就连杨昭都感受原主的身子并没有设想中式微,这几日面色好了很多。
鱼腹草到处可见,遇水而生,就连庄思远院中盆池边也是翠芸绿遍。
“唉……世子就是过分良善,可天意难违……”俆妙君再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杨昭明白太子用心逗他,当即点头:“臣文采平平,怎敢点评诸位先生高文?只是俄然想到去岁端五家宴时,舍妹所吟的一首咏兰诗。”
杨昭无需通盘奉告,只需流露几分,埋下一种能够。
统统的统统,都在庄敏静算计当中,她早欲与赵礼结识,只因赵礼母族强势,是除了太子以外最有机遇登上龙座的人,而太子却已有了太子妃。
杨昭晓得赵礼此时恰是新奇,定会按捺不住与他提起庄敏静,故而稳如泰山。果不其然,赵礼见庄思远不接他的话茬,便主动道:“说来我还应好好感激庄女人,前次闹市惊马误撞别人,若非令妹机灵替我得救,我一时还真不好脱身。”
赵礼:“……”
此一过后,他便记着了这个身姿纤细翩若惊鸿的女子,他只晓得少女出身荣国公府,却不敢必定是否是那位仕林口中素有林下之风的才女庄敏静,以后又机遇偶合地遇见了两三回,他与女子垂垂熟谙,得知才子身份后更是倾慕不已。
马车回声而停,俆妙君扯了个笑,提早下车替杨昭打帘,心中好气为何他附出身子而我倒是丫环?待杨昭下了马车,俆妙君扶着他往茶棚走去,书棋已经提早打理洁净了。
两人到了藤园,各家后辈正把酒清谈,此时园中兰花空幽,难隐其香,太子即兴道:“不若本次文会以‘兰’为题,胜者孤便赠他这把泰初霜纹剑。”
探花郎:“……”
过了半月,宿雨初晴,碧空长云,恰是出游好时节。
此时院中之人撤除皇室勋贵,余下皆是素有文名的年青一辈,文会作诗早就习觉得常,各家后辈你一首我一首,将氛围衬托得实足热烈,终究,新晋探花以一首《春兰》力压世人,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