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父亲那边……”姜氏晓得荣国公必定不会同意,心中不免担忧。
“娘,您没传闻么?太医鉴定庄思远活不过而立之年,未几余下十来年,以他的身子一定能有子嗣,即便有了子嗣一定是儿子,即便是儿子又一定能长成,即便长成,待庄思远去了,弟弟恰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怕拿捏不住一个小子?”
杨昭听了太子所言,笑道:“殿下勿急,那燕春院的思思女人,与那醉欢楼的白露女人均还未出场,臣听闻这两位女人才貌双全,花魁之位必在二人当中。”
她明白姜氏必定传闻了世子与她的传闻,此时不知是甚么设法,活着家大族看来,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便是天大第汲引,可她又怎能做姨娘?倘若杨昭正妻的位置不是她的,那他也休想另娶别人,凡是他敢生出一点歪心机,她虽一时没法与之解绑,却必定能找到机遇回敬,他们不知还要经历多少天下,正所谓天涯那边无芳草,他能做月朔,她为何不能做十五?
杨昭苦笑:“本日既为太子陪客,又怎能一问三不知。”
“……”杨昭忍住想吐槽的*,一脸朴重地说:“臣是为了家事。”他将克日之事娓娓道来,太子固然晓得大半,但见他态度坦诚,心中仍觉慰帖。
姜氏道:“这些年,是娘害了你,本觉得护着你,让你阔别勾心斗角便是为了你好,可却把你养成了不懂情面油滑的性子,自打娘被囚禁,内心老是惊骇,没了娘在身边,你又是个没成算的,被他们害了可如何办?娘内心……非常悔怨。”
杨昭毕竟是附魂而来,与姜氏并非真正的亲生母子,此时也难为情起来,稍稍避开了。
杨昭道:“母亲这是甚么话?您如此心疼于我,珍之护之,何来害之?”
俆妙君低着头,轻声道:“夫人折煞奴婢了,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
太子朗声大笑,正欲持续逗他,就见一名妙龄女子呈现在一楼的船头,跟着乐声缓歌慢舞,纤腰楚楚,罗衣飘飘,仿若凌波仙子。
杨昭看着姜氏眼中埋没的愁绪,内心晓得她多数是想到了太医所言,可他此时不便多做解释,心中不免惭愧。他打动于姜氏这份母爱之情,独一能做的,便是代原身好好照顾她,让她在今后的光阴里百事不扰,万事胜意。
庄敏静冷冷一笑:“只要父亲的心在我们这边,甚么事都是有能够的,十来年的时候,充足忠心的下人改换门庭了。至于姜氏,那是个蠢的,娘莫非忘了青黛?姜氏此次出来指不定如何折腾呢,说不定啊,就落得个母子离心的了局!”
此时,花船四楼坐着一名玄衣公子,他身边站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两人时不时切磋批评一番诸位女子的演出,只听那玄衣男人道:“孤看本年大多是些庸脂俗粉,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思远感觉呢?”
此时的主院内,姜氏正拉着青黛的手,欣喜道:“你是个好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你。”
俆妙君与姜氏同时一怔,都未曾推测他竟然如此直白,俆妙君只觉一刹时暖如春阳,笑容按捺不住地爬上了嘴角。
至于旁人的群情,与她的儿子比起来孰轻孰重,她向来分得清楚。更何况,思远也许活不过三十岁……
被囚禁了近一月,她的精力到还不错,只是神采有些惨白,带着一抹淡淡的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