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说好的不杀生（妖恋人文）【043】[第4页/共4页]

你心中有相，如何能不染灰尘？

十四说道：

“当归和尚，我带你走出这片大漠，去看一看海的波澜壮阔，如何？”

待他将骸骨深埋，又盘坐在一旁念诵了一段往生经，这才想起那只可爱的狐妖来，抬眼看去，只对上一双狐眼笑得弯弯的脸嘴，一向在盯着他看呢。明显一语未发，却让他感觉那一瞬她的眼仿佛说话了，如那温软的笑意，说着：当归做得好，削发人就该是如许的。

当归晓得她说的有理，一时候堕入了深思。

畴前有个小和尚，勤奋刻苦。在小和尚的禅房前，有一条比小和尚更勤抖擞的更早的蚯蚓，天不亮便啼叫。谁能听到蚯蚓的啼叫？小和尚就能听到。

和尚的棺材脸立马摆了出来：“妖孽…你竟用一颗假内丹诓我！”

一把禅杖犁田似得蛮劲，二话不说朝着十四便劈脸挥来。

“再论那牵走了当归骆驼与食水的旅人。当归瞥见的是个丢失在荒凉中接受着磨难的不幸人，可当归晓得我瞥见的是甚么吗？我瞥见的是一个刚食过同胞血肉，满目贪欲，试图杀死仇人的禽兽。佛劝人向善，更有大慈悲的地藏王菩萨，发下弘愿，天国一日不空，他誓不成佛，我陪着当归听经礼佛多年，所谓慈悲，我可曾少？观万千沙狐，又有哪只能日日吃斋受戒？当归若怨我杀他一旅人，为何不成公允点，敬我救和尚一命，阻他接连屠生，断他将来滔天恶果？”

那千丈崖名副实在，绝壁足有千丈。莫说跳下去，便是偷看一眼，也能做个几日恶梦。小和尚怕极了，杵在崖头双手捂脸，泪水便从手缝中流出，哭得震山响。这时东桥村的屠夫，杀猪卖肉结束，回家路过此地，闻听如此凄厉叫声，虽是屠夫却也动了怜悯之心，寻声来至千丈崖边。便问“小徒弟，何故哀号？”小和尚哭着一一道来。屠夫听罢，幡然顿悟：“小徒弟，你殛毙一条蚯蚓，方丈就命你跳崖自赎。我杀猪千头余，该当何罪！这崖应当我先跳！”

不消她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她赶紧捡了块距和尚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黄沙地盘腿坐下，正了正脊梁，摆出一副老道的架式，掐着机会在和尚看向她的同时，缓缓展开一双沉寂又清澈的眼来，语气陡峭，“当归可知统统色相皆虚妄，统统执迷皆苦海？”压根看不出这狐妖前一刻在戈壁中的百无聊赖。

…

和尚拧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