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莫铮岩眸光一闪,这个词比来呈现的频次实在有点高。
甩了甩擦破皮的手掌,莫铮岩坐起来。
当他看到那片被血月与黑雾腐蚀的陆地,心中蓦地有一种奇妙的震惊――他仿佛曾经看到过近似的画面,视野被红与黑这两个极度又浓厚的色采大肆侵犯,没有印象,却非常熟谙。
在他身侧另有一颗印象庞大的头颅,还是没有描画边幅,只那张面庞上,两只竖排的瞳孔非常夺目,上眼紧闭,下眼微阖,即便如此,也透着一股子俯视众生般的森然冷酷。
“……”
莫铮岩忽而笑起来。
“嗯,是烛阴。”
伏宁侧目看他,莫铮岩目不斜视。
“甚么道理?不科学呀!”
说完,他扣问的目光天然地落到伏宁冷凝的眸中。
“莫铮岩。”他又唤了一声,冰冷如切金断玉的声音里带着似有似无让步放纵般的感喟,直听得莫铮岩心间微烫,顷刻间甚么乱七八糟的设法都被抛诸脑后。
空中俄然裂开一个洞,不偏不倚正在世人站立的位置,一时候,毫无防备的一行人跟下饺子似得咕噜噜直往下掉。
那一顷刻,伏宁感觉本身长年冰冻的心都将近被莫铮岩眼中的热度灼伤,从一进入到亡魂岛便有些不稳的情感也随之缓缓安静下来。
借着传过来的微小光芒,他终究看清四周的环境,像是一间大殿,能看到两侧摆列整齐如两排卫兵的蟠龙柱,一些已经倾圮断裂了,只剩下一个基座,另有一些被亡魂岛的玄色石头所埋葬。
伏宁没有说话,惨白的指拂开额前的湿发,颠末冰冷海水的腐蚀,他本就浅淡的唇愈发褪去色彩,顺着长廊渐渐往前走,淡然的目光从两侧的墙壁上漫不经心肠扫过。
顶着突然降至冰点的氛围,他们顺着走廊向上走,很快走到了绝顶那盏灯前,灯盏里还剩下少量半透明的油脂,看模样还能再燃上好久。
而左边却画着一片萧瑟的大地,玄色的烟雾满盈其间,赤色的月光穿透薄雾,把那沉寂荒凉的地盘染成一片暗红,更衬得那处所而说不出的阴暗诡谲、阴沉死寂。
被打断的崇明冷静把剩下的长篇大论吞回肚子里。
四周一片乌黑,他正筹办翻开便携探照灯,四周里俄然亮起一点点茶青的荧光,仿若夏夜的星空。
他们一脸菜色的瞪着壁画,各别的目光似要把那丰富的墙壁洞穿,看看那背后究竟藏着甚么牛鬼蛇神。
那人就站在那只龙爪上,凝睇远方。
右边的墙壁上描画的是一幅庞大的六道存亡循环图,不甚精美的纹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奥秘。
心中一颤,伏宁悄悄闭上眼。
沉默对视半晌,伏宁垂眸。
“莫铮岩……”
“阿谁……固然很不想打搅你们,但是,”崇明指着绝顶的墙壁,“前面没路了。”
他与莫铮岩对视,紧抿的嘴角扬起轻缓的弧度,“嗯。”
“甚么乱七八糟的!”安德鲁暴怒地低吼,对他们的悠哉感到气愤和质疑,“*!我到底为甚么会听你们的大话!”
伏宁手腕一拐把那盏灯塞到莫铮岩手里。
他们顺着洞口下那条长长的斜坡叮铃咣铛地滚下去,砰一声摔到地上。
呢喃着,他惨白的近乎病态的手虚虚搭上莫铮岩眼睛,安抚似的缓缓摩挲,再展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摆荡与偏执终究全数消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