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扫过和珅垂首而立的模样,心下便有了计算。总归人就在面前,本相究竟如何有的是时候去考证,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十格格跟在弘历身后,猎奇地打量着周遭的风景,末端瘪瘪嘴:“如何全都光秃秃的,连水都冻上了,就没一处都雅的。”
和珅捧动手炉怔怔地瞧着弘历的车驾,直到后排的侍卫上前扣问,才翻身上马,上了纪晓岚地点的车驾。
他又做了阿谁梦,梦里的和珅与常日在他面前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把持驰项目繁多的崇文门关税,借由收税之机,将本身的腰包塞得满满的,再从那税款中抽出一成,分给在京的各路官员。他管着外务府的总务,却悄悄地将番邦进献之物塞进本身的口袋,再以次充好地重新列一份献礼表单。就如许,崇文门的税收和外务府的财帛都成了和珅本身的小金库。
不过即便是如许,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却不在和珅的考虑范围内。且不说这副躯体已经换了芯子,单说弘历的身份就已经让他望而却步了。自古帝王多薄幸,那些后宫中有子嗣的女子,苦苦挣扎尚且换不到君王的一个回眸。更遑论他一介男儿,那曲意邀宠的模样,和珅想着便打了个暗斗:“不.......不......”
“皇......皇上?”和珅愣愣地瞧着那枚手炉,却不敢伸手去接。
弘历看着面前的气象,心下也有些欣然,回身冲随行的阿哥、格格道:“可贵出来一趟,朕就不拘着你们了,去玩吧,别忘了给你们的皇祖母存候。”
弘历想要遏止他,但是不管弘历如何呼喊,都是徒劳无功,梦境里的和珅还是我行我素。
自打穿越以来,他干过很多特别的事,受过怒斥、捱过廷杖。每一次不管弘历如何气愤,结局都是高高拿起,却又悄悄放下。他不是傻子,畴前是没有人挑了然说,可现在从纪晓岚的言辞中,他终究明白了:弘历对他好得过分,底子不像是对一个浅显的臣子。
纪晓岚闻声从书中抬开端,迷惑道:“不甚么?”
帐子里头并没有较着的动静,和珅侧耳谛听,却猛地听到一声:“和珅......你该死......”
“和大人,如果本日我是那骑马之人,皇上大抵只会笑着说一句该死。不过鄙人是真的佩服和大人,起码我绝对做不到大夏季里骑马伴驾的。许是和大人的这份用心,让皇上格外器重吧。”
顺天府同知陈新承规端方矩地向弘历行过礼,还没等弘历发话,就呈上了两叠帐本。
海兰察在一旁瞧见了,大笑道:“我就说吧,还是车上好,骑马太颠簸,你受不住的。”
和珅神采僵了僵,强笑着问道:“纪大人这话是甚么意义?”
纪晓岚伸手沾了沾和珅暖帽上半融的雪粒,笑道:“常日里大师都说,恋慕我能陪皇上吟风弄月,煮茶论诗,殊不知和大人才是圣眷正隆啊。”
究竟是那里不对呢,与梦中一样的边幅,一样的声音,乃至连恭谦下跪的姿式都别无二致。弘历心乱如麻,他模糊地感遭到,解开这团乱麻线索,就藏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弘历一向以来,将他看何为么,是能臣?宠臣?抑或是......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