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口,刘禅吃了一惊,她尚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曹操已经猛的打断了荀彧:“文若,你这是何意?”
荀彧避也不避,任由那玉扳指砸在了前额,一声钝响,猩红的鲜血便顺着他光滑的额头,一起向下贱,滴落在澄亮洁净的地板上。
荀彧惨白的脸侧了侧,避开他的手,缓缓的道:“多谢主公。”
曹操瞳孔蓦地收缩:“文若,你说甚么?”
曹操白眉倒竖,一手摸着后颈,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是何故?”
曹操闻声,神情中的讨厌似减少了很多,带了一点浅笑道:“那是天然,不然当年孤也不至于会为他所骗。”
昏黄的烛火,在层层叠叠的屏风中摇摆,错落出一个模恍惚糊人影来。
“曹公,可否容阿斗讲一句话?”刘禅抬眸问道。
现在恰是凌晨,宫门外朝阳如沐,里头却很黑,黑的幽深,黑的寥寂,是故透出多少渗人的阴冷,刘禅不由裹了裹身上的单衣,抬眸朝前望去。
枭雄即便老了,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里所暗含的东西,倒是永久不会消逝的。或凌厉,或阴狠,或深沉,也有能够是驯良的,亲热的。而当他看着刘禅时,暴露的神采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后背这一脚,又是实打实的,动手很毒很重,刘禅疼的短长,只觉那痛苦从五脏六腑伸展出来,一起直冲上头顶,疼的眼里发花,到处都是昏昏沉沉的。
荀彧拱手,冷静道:“主公,臣累了,老了,没有甚么旁的启事。”
“此女便是那刘玄德担当大位之人刘阿斗?”曹操探出一只手,在荀彧额前虚扶一把,大声道,“文若,不必多礼,你一起舟车劳累,且起家歇一会。”
“闭嘴!”曹操暴躁的喊道。
他背负着双手,缓缓从屏风中走到荀彧身前,一双充满皱纹的眼睛,半眯着,打量着刘禅。
曹操闻言,一抬手,一只厚重的玉戒已从指尖脱落,直直朝荀彧面上飞去。
带着腥气的血沿着他的法度,滴了一地,在红色的阳光下,似夏季里的寒梅,开得凛冽冷傲。
曹操的心机在脑内转了好几圈,可脸上却没有甚么神采,不动声色的扫了两眼刘禅。
曹操爬满褶皱的面庞顷刻一片乌青。
钟繇一怔,却听荀彧道:“主公,臣有一件事,想哀告主公承诺。”
“臣不是胡言乱语,臣说的事,是当真的!”荀彧道,语气笃定,透着点不容置喙的意义。
还未上前,荀彧已率先拂动着袍袖,拱动手,带头略显艰巨的跪了下来。
“主公……”荀彧本欲辩驳,但是话到嘴边,张了张唇,一个字也没法说出去,只得悄悄点头,携了钟繇回身往外走。
那是一种毫不粉饰的讨厌,或许此中还包含了很多的鄙夷。
荀彧定定答道:“臣请辞,望主公准予!”
荀彧听罢,皱着眉打量了她一眼。
那一瞬,刘禅不知怎的,俄然也恨不起来荀彧了。
荀彧扶着钟繇,渐渐的,倒是没有游移的说道:“主公,臣年龄已高……”
荀彧望着曹操略有些佝偻的背影,微微入迷,内心不知在想些甚么,俄然直起家,拉了一把身边的钟繇,重重拍了他手掌两下,微微点头。
“本日且先放过你。”曹操狠戾的笑道,老茧横生的一双手,揉动着他的后颈,踱着步子,坐到了高高的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