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何?”
他那一个月里,不知驳了曹操几次,不知往朝堂里投了多少封檄文,亦不知跟曹操争锋相对了多少次,大抵独一明辨的是……当那碗毒酒送到他府中的时候,贰心中最深切的感受竟是摆脱。
以几座城池来互换蜀国的储君,曹操非常笃定,刘备必然会承诺。
“死了也好,省了我报仇的工夫。”
这些光阴她睡的并不平稳,稍有些动静,便能将她吵醒。现在,她正睁大了红肿的眼,从硬邦邦的石板床上坐起来,哑着嗓子问道:“出了甚么事?如何内里吵吵嚷嚷的?”
刘禅被擒的动静,很快,吴蜀人尽皆知。但是,直到一个月后,也未曾有哪一方出动甚么人手来救济她。
“我孤负了刘皇叔,亦棍骗了阿斗,还害她落此地步,我实不配提德行二字,唯有一死方可摆脱。”
“孤很奇特,你到底是如何说动文若叛变孤的?乃至到了为保你而死的境地?”曹操笑眯眯的说道,又抬起手不紧不慢的伸向了刘禅的脸,高耸的,猛不丁的一掌,非常粗.暴的拍在了她嘴巴上,“便是靠的你这张大话连天的嘴吗?”
他曾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时,别人到暮年,以刘禅来威胁刘备,自是顺理成章不过了。
而那定见,正中曹操下怀,现在经过司马懿之口说出来,真真是非常痛快。
荀彧含着笑容,皓白如玉的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穿一身水蓝的长袍,站在漫天风雨里,神采暗淡,端倪英挺。
马超,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刘禅胸口就忍不住发痛。
白芒闲逛,刀刃如冰,刘禅感遭到了一股比冰雪还要冷的气流,死死的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连缀不断的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后,便入了秋。
这一响,便是一夜。
“死的不是别人……”钟二站起来,脚上的锁链立时哐啷作响,一点亏弱的光,透太小窗朦昏黄胧的照在他脸上,使他的神采看上去有点说不出的奇特。
无德,无信?自从曹操进入暮年,荀彧便愈发清楚的发觉这个占有一方的霸主,早就不是他当初要誓死效力的君王了。魏王的初心,在无情流逝的光阴里,一点一点的消逝了。
钟二感喟一声,不肯刘禅再胡乱猜想了,悄悄点头道:“不是他们。”
求而不得,避而远之,阿谁曾发誓庇护她的青涩少年,早已不知去处。
“跟我有关?”刘禅愣了愣,脑海里思考了半晌,问道,“莫非是黄叙?”
钟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样,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是荀彧。”
钟繇一袭雪衣,立在雨里,抓着荀彧的瘦长的手指,忽的落下两行热泪。
自从荀彧身后,曹操便脱去了那层驯良可亲的假装,规复了他本来的面孔,暴戾残暴,血腥而又冷酷。
刘禅有力的垂着头,忍耐着那几近能令人昏迷的痛苦,心底悄悄嘲笑,为何这个三国天下的人大多都喜好倒置吵嘴呢?刘备如此,赵云如此,黄叙如此,廖樱樱如此,陆逊,孙权……便连阿谁不成一世的枭雄曹操也是如此!
远处的司马懿皱了皱眉,从怀里取出块帕子,往身上擦了擦,又冷静的收了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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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曹操恶狠狠地嘲笑,斑白的鬓发跟着他狰狞的笑容颤栗,“你晓得孤年青的时候最善于干甚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