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玄先她一步登陆,慢条斯理整了整衣上的褶皱,苏妩一出来见到这幅风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正要说话,那船家却俄然捧了一册书走到船尾,喊道:“主家,二位落了东西!”

葛玄面上更冷, 倒是没有说话, 苏妩但笑不语, 快走两步,先他一步走到那小舟前,扬起声音唤了仆人,未几时便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探了出来,冲着她和葛玄行了一礼。

苏妩“咦”了一声,接过来翻了两下,却本来是一本《公羊春秋》,多数是那单福落下的。

单福面上一喜,赶快拜谢,那船夫亦是松了口气,从速得解了缆绳,点水摇橹,船吱呀响了几声,终究离了岸扬长而去。

苏妩还在想单福这个名字,中间的葛玄已是一声冷哼,将书合了,在苏妩头上敲了一记,淡淡道:“聒噪。”

他话说倒得客气,只是他这么不请自入,堂而皇之就坐在了别人租用的船上,苏妩如何都不感觉他会是一个真正循分守礼的人,不过他眼中的惶急之色倒也做不了假,多数真是有甚么急事,苏妩一贯秉承“与人便利,与己便利”的事理,倒也不肯和他报酬难,便朝葛玄那边望了一眼。

那船家将东西给了她就开船走了,苏妩拿着那书踌躇了一下,方对葛玄道:“这墨客怕是阿谁单福的,他方才下船,应当走不了多远,我们走快一些,把书还给人家吧。”

单福,单福——福无双至,祸不但行,这个名字,听起来如何不大吉利呢?

他一下被葛玄难住,再想开口,天然失了底气,只是这几句话过后他就黑着脸坐在一边,面色颇欠都雅,苏妩见葛玄跟他话不投机,天然也不好再同他说话了,船舱里氛围诡异,就这么沉默着行了一起,好不轻易行到了岸。

此人年纪二十高低,作儒生打扮,衣履都有几分陈旧,端倪间倒是豪气实足,毫无局促之色,他对着苏妩深施一礼,态度极其诚心恭敬:“鄙人单福,荆州人,现下在此地探友,因为阿母得了急病,想要借船回荆州,只是一时寻不得船,这才冒昧想要借仆人的船搭上一程,船资鄙人情愿同二位均分,不晓得可否行个便利呢?”

葛玄看似在指责苏妩,锋芒却直直的指向了刚刚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单福,他这话刺得太较着,劈面坐着的单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上终究有了些喜色。

作为一个曾经痴迷名家“白马非马”论的人,葛玄同人驳难的本领绝对不比他的脸减色多少,单福较着也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他拉讽刺的才气明显跟葛玄相差甚远,见葛玄软硬不吃,固然气得要命,却也一时想不到话来辩驳他,毕竟他四周都是些儒门后辈,议论天下大事、各方权势、治国之理头头是道,但对于形而上学的东西,却一贯是敬谢不敏的。

苏妩含笑点了点头道:“劳船家久等了。”

葛玄没有说话,径直上了小舟,苏妩见他如此,便晓得这是承诺了,朝那位单福点了点头。

葛玄横了她一眼,施施然道:“那也总比你满口高谈阔论、夸夸其谈得好。”

一旁忍了半天的单福听到这句,终究绷不住开了口,嘲笑一声道:“中间好定力!天下为熔炉,中间身处此中,仍能不萦于怀,实在是叫人佩服!”

此处离荆州算不得远,葛玄在租船时也没有遴选太多,这小舟内里算不得宽广,两小我坐着倒另有些余地,三小我挤在一起就显得有些逼仄了,葛玄坐下后便取出了袖中装的丹诀研讨,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倒是这单福很有几分自来熟的意义,见葛玄拿了书看,倒仿佛生出了些惺惺相惜之意,笑道:“中间也是读书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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