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隆冬夜中的最后一场雨。
不,这不是安娜莉亚……他惊骇地睁大了双眼,酒意逐步退去,脑筋也渐渐地复苏了起来。面前的人是个少女,和年青时的安娜莉亚有七分类似,但那眼神和尖小的下巴却有几分阿尔贝蒂亚的影子。
伊利蒂亚仿佛若无其事,她笑眨着那双斑斓的兰卡斯特蓝眸:“敬爱的叔叔……你觉得你赢了么?你终究还是输在了我们的部下。”她说着抽出了国王胸口的长剑,未等里约克松一口气,便一手提起了绑着他的铁链,把他连拖带拽的丢到了一把椅子上,让他坐在王后的尸身中间。里约克被摔得满身剧痛直冒盗汗,只能用暴虐的目光看着她,并大声而痛苦的喘气着。
“是假的。”伊利蒂亚简短利落的答复他,她微微昂起下巴,笑道:“小时候母后喜好体例各种百般的故事讲给我们听,故事的配角只要一个,是个玩皮敬爱的小王子,名字叫做……”
一个激灵,他当即醒了大半的醉意,这才模糊听到了从楼下大厅传来的喧闹声,刚才安娜莉亚的歌声和那莫名其妙的沉寂全都消逝不见,仿佛天下的声音全都一霎返来。
又有一阵震耳欲聋的巨雷在窗外响起,雨下的越来越大,潺潺的雨水在窗户上构成了河道普通的水柱,它们投过玻璃上的五色缤纷的彩绘弯曲折曲的沿流而下,烛光晖映在彩色的窗子上反应出暖和的光晕。里约克国王用力的呼吸着,他的胸口狠恶的高低起伏,在听到伊利蒂亚的话后,耳边只剩下嗡嗡鸣响的声音,他只感觉内里的暴风暴雨仿佛要刮到室内来,那滂湃淅沥的雨声仿佛要把他覆盖埋伏,让他堵塞在内里。
伊利蒂亚看着他惨白的神采和瞪大的眼睛,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她咯咯笑着,笑声刺耳而锋利,一时她甚么都没法说出口,只是不竭地收回令人发指的笑声。仿佛要把这几年统统没法传达的悲忿都在那莫名其妙又骇人的笑声里宣泄出来。
“你……你为甚么……?”里约克感到本身的嘴巴不受节制的颤抖,上齿不竭地磕着下巴,他的口水混着被咬破嘴唇的血一起流了出来。他不晓得是因为痛苦还是惊骇才会有如许的反应。
那感受如猛兽一样在体内里面蠢蠢欲动,每一根神经都开端颤颤颤栗。
“为甚么晓得地牢里的奥妙?为甚么能够引出这么大的混乱?还是……我为甚么现在才脱手?”伊利蒂亚淡淡地笑着,俯下身来和他平视:“你觉得我不晓得地牢里有甚么东西?月桂女神之堡的奥妙早在父王活着的时候就由霍德学士奉告了我们。但这并不是最首要的……”她拿起了北夜之镜的碎片并透过它往有光的方向看着:“首要的是,你晓得为甚么劳伦斯公爵能够那么轻易的从姐姐那边拿来这块碎片么?”她看着里约克国王收缩的目瞳和灰败的神采,笑得甜美:“你放心,劳伦斯公爵并没有叛变你。你和恩利卡婶婶的诡计也完美无缺,只是……你们早就中了我和姐姐共同编造出来的谎话里。”
如许的人,竟然是如许的人毁灭了白玫瑰王族。
“你看这是甚么?”她笑着从怀中拿出了北夜之镜的碎片,摆在他面前摇摆着。“你觉得我不晓得你放在那里么?你这个恶心卑鄙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