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花萼处是一圈诡异的深紫,绿茎细瘦易摧,那是记念她被扼杀的影象。

她说话间,阿瑞斯已然闷不作声地靠近,当高大魁伟的身躯立在床边时,乌黑的巨影便沉默地覆挡住了她。

哪怕是戴着素净缨盔的常胜将军也有最爱的战利品,那被爱与美之神环球罕见的仙颜所佩服、甘心被柔情的锁链束缚的囚徒中,流淌着神王与神后高贵血脉,每当战鼓响起利市持锋利的长矛、驾着凶暴的战车在战地上所向披靡,执掌着赫赫驰名的粉碎与战役,以好战嗜血的名声让怯者闻风丧胆的阿瑞斯,定是她铺陈在身前华毯上的战果里最值得夸耀的一枚。

就在这时,厄洛斯俄然发觉到一股熟谙而强大的神力在靠近,不由扇动了翅膀,回身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跟着广大的手背出现极度用力的青筋,前所未有的惊骇畏缩也打消了爱神眼中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她的脸上还挂着楚楚泪痕,水朦朦的眼含着辉耀破裂的水晶,倒映着畴昔柔情密意的恋人充满仇恨的眸色。

昔日一贯会主动开口,以笨拙的口舌极力讨她欢心,以瘠薄的说话倾诉倾慕,想方设法让她畅怀的战神不知为何神采森寒,像是拂晓女神健忘收起夜的帘幕般阴雾沉沉,又似潮汛即至的海面般凶吉不定。如果沉浸在哀泣与本身的痛苦中的阿芙洛狄特还剩下一星半点的机灵,此时现在就不会像初涉情场的豆蔻少女般茫然四顾,也不会如被盛秋的炽热麻痹的候鸟般忘怀了夏季冰封的凶恶。

“咕呜——”

她在鼓噪与倾慕中现身,又在苍茫和冷静无闻中死去,被冲突所玩弄,被运气所讽刺,清楚是从不轻信者,却终究被轻信所杀;长于玩弄战略权谋者,最后死于狡计。婀娜斑斓的躯体未被鲜血玷辱,顷刻间化作了银色星屑,倒不似它本来的仆人那般升上了苍穹,而是自云端轻巧地坠落,没入到深褐的泥土中,开出了永不干枯的乌黑漫莲,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青年的子民。

不待被锋利箭矢对准的猎物嗅到灭亡的冰冷腥气,自出去后始终不发一言的战神就伸出了强健有力的胳膊,却不是要拥抱悲伤得志的恋人,也不是要轻吻那芳香柔嫩的发丝,更不是欺身而上与她共赴*,而是迅猛刻毒地掐住了那细致晧洁的颈项。

情浓者日日抖擞精力采气,得志者晚晚被锥心痛苦噬咬。

她的生命由被阉割的乌拉诺斯的雄物所赐赉,经历了咸涩海水的洗涤,出世自乌黑的泡沫中,是仙颜与魅惑的化身,用爱情的烈焰去熔化百炼金刚。英姿勃勃的青年们是蜜语甘言下最忠心耿耿的恋人,逼迫她不情不肯下嫁给丑恶丈夫的首恶则被她夺去最强力的儿子,反将他化作本身最对劲的助力。是一只汪洋中轻帆顺行的船只,眨眼就被全无前兆的湍湍激流淹没;是傲慢举头的艳红玫瑰,被一度庇护它的花匠残暴撕扯;是在凉咧清泉中沐浴的少女,被水面的浮油惹起的火焰炙烤吞噬。

固然不知他如何在这段光阴里无缘无端就不见了,厄洛斯也不想做多余的体贴,他虽深爱母神,也从不与她的浩繁恋人反目,倒是如何也提不起半分好感的。更因想到接下来或许产生的颠鸾倒凤,皱了皱眉,明智地其他侍女一起退出了寝室。

恰是失落好久,常日最得母神欢心的她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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