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说:“神本来不是神,人想他们甚么样便是甚么模样,是人本身给了神管他们的权力。如果有一日再也没人信神了,那玉帝凌霄宝殿就要坍塌,消逝地无影无踪了。”

惠岸:“……”

他满身高低,唯那脑袋能动,现在摆摆脑瓜,抛弃些杂尘烂叶,道:“我本来就是石头缝儿里钻出来的,既无父母,又无亲族,如来不由分辩,将我压在这五行山下,想我如此就向他低头?”他神采猛地一凛,往地上狠狠淬了一口唾沫:“他做梦!”

我说:“你如何趁人之危,他被压在山下的时候打他。”

……在哪儿打都不能在五行山下打,跟谁打都不能跟这猴子打。

我是最不肯和这泼猴说话,干脆连客气都懒得客气,直接说道:“你想不想从这山下出来?”

这猴头败行难改,怕是就算是有朝一日他修成了正果,也还是是个了不得的费事,没想到他如此不识时务,竟然本身放弃大好出息。

我:“…………我们佛内里没有好东西,你闭嘴吧。”

“你看我,我是救苦救难南海观世音,我活的比谁都长,我犯的错比谁都多,可这并不会使得我不配做观音,我们佛也是人,也要出错。佛如果只是佛而不是人,那么我们便不会在这里讲我佛慈悲了,我们大抵就飞到外太空,去讲众星慈悲了。佛要先是人才是佛,不是一小我的佛,不是好佛,你不要信他。”

那猴子性子又上来了,五行山摇摆了一下,却还是将他压得严实,他似浑然不觉身上压有重山,仰着头嘲笑道:“归正我是死不了的,我生来无牵无挂,那如来能奈我何?”

孙悟空道:“那好吧,就连你这观音都情愿承认本身有错,我也承认我本身有错。那日是我莽撞,不该大闹天宫,不该偷那蟠桃,但是我还是要说,就算是我有错,那日大闹天宫真他娘的痛快!如果有机遇,我还要再闹他几次!”

惠岸俄然抄起手里的棒子,砰的一声敲在那猴子的天灵盖上。

他被我噎了一下,想要辩驳,却被菩提老祖的旧事戳到了把柄,一时说不出话来。

猴子望着,嘻嘻笑道:“好菩萨,你别拿话来哄我。我晓得你是个好菩萨,但是你不想获咎那玉帝,就是不肯说他的不是,绕来绕去,就是不答复我的题目。本来菩萨也有怕的,看来西天和天庭一样,也没一个好东西。”

我本来是如何也不想和孙悟空说话的,我前次遇见他,他还被人家用钉子穿了琵琶骨,刀砍斧剁来着呢。

这还是没认错。

唉,我就说了,我们西天的端方,和你们东边不一样。

惠岸:“……”

“你本身说说,你杀生,盗窃,造反,连你的师父菩提老祖都不准你说他是你师父,你本身哪一点是好的呢?”

“猴子啊,如果神没一个好东西,那就申明人内里的好东西也没几个。人本身是甚么模样,那神也是甚么模样。”

那猴子发楞看着我:“你南海观音,无所不知,怎的也出错了?”

孙悟空瞅瞅我,又瞅瞅惠岸,笑嘻嘻道:“娘娘,你生得这般貌美,怎的也不晓得避嫌,收了个如此姣美的徒儿带在身边,长侍摆布,从不离身,也不怕闲人言语么?”

孙悟空的声音越来越高,吐出来的字好像扔在地上的铜丸,每个字都是掷地有声:“被压在山下又如何,你怎的知哪一日这山就压不住我了呢?那为佛的修行数万年,我便要在这山下也等他数万年,活得久了,迟早道行深,就看我和那如来秃驴谁活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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