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原已是扯尽了脸皮头发,又拉了本身舌头,娇柔声音也化为沙哑鬼音,还是哀痛的很,朝着三藏冒死也是要说出话来,三藏咬破了本技艺指,伸手去点那女子额头白骨,他手指还未碰到,女子的头颅却被扫到了半空中。
她声音又娇又软,带着点羞怯与爱意,高抬动手,伸到三藏面前,笑容内疚。三藏忽视了那一手的异物,皱眉望着她。
猴子目瞪口呆,扛着棒子说不出话来,正欲发作,三藏又弥补道:“砸碎凡人灵魂是恶孽,你现在乃戴罪之身,怕你虽名除妖,但受连累。”猴子一腔话被堵了归去,哼哼了几声,将和尚的话翻来覆去念了几遍,心中还是豁然:那和尚定是在为我考虑,不过一只妖怪罢了,爷爷不打就不打,为何要惹得和尚不欢畅,因而便摆出一副受教模样,点了点头。
他双瞳刹时侵染真火,那女子不消以往妖怪,身形似模糊绰绰,但还是被他看出了有甚么不对,又见三藏站在原地不动,还觉得吃了妖怪甚么神通,顺手将那桃枝扔给八戒――八戒被树枝上桃子砸了个满怀,猴子大喝一声“妖怪吃爷爷大棒子”,就操起金箍棒当头劈了下去。
凡是妖怪,不管如何假装,不管如何化形,人皮总掩不住底下想要吞食人肉的杀意和贪念,三藏灵敏得很,总能发觉这些与浅显凡人不符的气味,而后将那险恶本源揪出,超度殆尽。
那女子谁也不看,一只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三藏,将左手的青砂罐放到右手,又伸手入那罐瓶中,却取出几个个青蛙、癞蛤蟆并拖尾巴的长蛆,捏在手心,递到三藏面前,“徒弟请用呀,这是小女子为徒弟所做。”
这厢师徒四人都不答话,荒山野岭俄然冒出个仙颜女子,的确明摆了奉告你们我是妖怪,八戒、小白龙并卷帘都等着三藏先开口,而三藏却沉吟着迟迟不语,心中万般测度,还是未能判定这女子是人是妖,此时猴子却扛着一根桃树枝赶到。
那女子猛地一震,仿佛大梦初醒,她丢掉了手中青蛙长蛆,罐子瓶儿也纷繁落地,砸的粉碎,女子双手摸向本身的脸,手指扯得脸皮耷拉了下来,那缺口愈发明显,她的指尖戳入了黑洞洞的左眼眼眶中,而右眼被拉扯到了鼻子旁,额头处裂口张大――她将一张脸皮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声音还是那么娇柔,茫然疑问道:“徒弟为甚么不肯用我做的素斋?”她步步逼近了三藏,双手不断拉扯着头发、耳朵、脖颈,又声声问道:“奴奴为徒弟逃了出来,不求与徒弟平生一世一双人,只求在徒弟身边奉侍一二,为何徒弟现在连奴奴亲手做的素斋都不肯食了?”
猴子还是开天辟地初次听到和尚如此用驯良可亲的语气同他说话,更是有求于他,一时髦奋,赶紧点头承诺下来,又怕和尚还沉沦在幻象中,绕着三藏转了几圈,打量他面色普通,才安下心来。
面前这女子与妖怪截然相反,但目前这模样纵是凡人也能看出并非平凡人类,三藏正踌躇了是否要将她超度时,八戒已是将桃子顺手交给身边不知是三师弟还是小师弟,在背面探着脑袋想要一看究竟。他夙来对女性还是非常尊敬的,特别是貌美女人,贫乏了半片脸皮的还是是貌美女人,值得他柔声道一句:“女人,你的半边脸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