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阴沉表示:贫僧最仇恨旁人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师徒三人行走了十来天,皆是承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山林强盗,狼虫豺狼,连只像样的妖怪都未曾逢面,三藏看着那大虫豺狼,心想本身未曾见面的不利门徒总不能还未化形,只能放弃了事。而某天傍晚,三藏勒马遥观落日时,发觉山凹里有楼台影影,殿阁沉沉,像是寺庙,又如富朱紫家。他唤了猴子一看,猴子也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催促他从速前行,可借宿一晚。
三藏曾有与法意一道捉过湖底巨蛇,两人在湖旁守住七天六夜,熏焚药草,等得那蛇几日未吃人肉,按捺不住,顶着药草味道,趁着入夜游登陆来。两人假寐,也是一动不动,比及那蛇几近大半个身子游走在陆地上,蛇牙掺杂着血腥之气,口涎滴落在脸侧时,法意才一跃而起,用了铁爪链勾死命一钉,从嘴而入,铁钩紧紧抓住蛇妖咽喉,撕扯难逃。
“……三藏千万不成。”
菩萨也未几言,干脆又挥手赐给三藏一副鞍辔,回身意欲分开之时,思忖半晌后还是幽幽地对三藏言道:“你此番前行,另有门徒缘分未了,望慎行。”
猴子与龙马假装方才甚么都没有产生过。
他决定放过这幻象不语。
白龙马嘶鸣一声,算是承认了辈分。
猴子一脸不忍直视的神采,收回了棒子,小声地喊道:“徒弟,先让他赔,再打死也不迟啊!”内心却想道,那匹马爷爷我都怕吃了被和尚揍,你丫孽畜也敢胆动手,揍死了才好呢。
猴子在一旁幸灾乐祸,还不竭添油加醋道:“若不是你吞了爷爷的马,爷爷的徒弟也不会打你至此。”
被封印住神通的小白龙底子不是三藏的敌手,在滑溜狭小的崖道上,三藏要对付他也是绰绰不足,拳风浑厚,道道着肉,不幸三太子常日呼风唤雨,哪曾有被凡人打到如此了局,一旁另有个作壁上观,看好戏的猴子,时不时鼓吹三藏一把。菩萨赶到的时候,三藏已经放下了锡杖,对着一条被打得化为本相的白龙念超度咒。
猴子咧着嘴笑,道:“要将阿谁牲口赶上来何必下水!看爷爷来给它个金龙入洞!”说罢便寻了块岩石站上去,取出耳中金箍棒,大喊一声“长长长”,那棒子遽然伸长,破入水中,猴子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陡涧完整廓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未几时,那条白龙从涧底跃出,骂道:“你是那边来的泼魔,这等欺我!”猴子一乐,将那棒子搅得更欢了,大声唤道:“吃了你爷爷的马,还要骂你爷爷是妖魔,就是欺你,怎地!来打你爷爷啊!”
小白龙变将成马后,非常害怕地缓缓靠近三藏,用鼻头在他手背上蹭来蹭去,三藏才一抬手,白龙马浑身马鬃倒竖,战战兢兢,在原地刨着蹄子,不敢冒昧。
另一头,南海落伽山紫竹林中,菩萨忽觉心惊肉跳,掐指一算,赶紧带了木吒驾祥云前去此处,木吒正于屋中困觉,腾云驾雾时不免有些困意,正迷含混糊地想这和尚又犯了甚么错误,难不成带着猴子一起上了天庭大闹,猛地想起了那条白龙,失声喊道:“敖闰!三太子如果被那和尚与猴子活活打死――”
待菩萨分开后,那条白龙马还是兢兢战战,猴子见他也怪不幸见,收了大棒子,上前抚摩脑袋笑而不语,念叨:“如按耐吊程度算,我还比你能多在那和尚部下走几遭,以是要唤我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