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亦是无法,他脾气淡泊,少有喜怒,更因修习玄冰心法,神采气度,就会显得冷若冰霜,但他实则却并不是刻毒无情之人,反而心性慈悲,对别人也多有谦让包涵。
他口中的“杜兄”,想必就是这只怨灵,应当是这院落的旧主,身后夙愿未了,灵魂仍旧在此逗留。
顾清岚微垂了眼眸,避而不答,反而发问:“天魔残片一事,莫道友可否为我释疑一二?”
他更加惊奇,问道:“真人你承诺帮他清算诗集还是怎得?”
顾清岚已经死了三十六年,这些年的事他当然不知,这天魔残片,也是头一次传闻。
他们两人没用法力,一招一式,只是纯粹的剑招。
比及了这里后,他倒没有藏私,将本身所知一一道出,并无半点坦白。
那这三十六年间,他灵魂存放于何地?又为何沉沦人间,不肯归于虚空?
分开月渡山,他就在清查本身被构陷之事,趁便做游方修士,捉点妖怪鬼灵,换些生存必备之物,他脾气萧洒,倒也不以此为苦。
顾清岚点了下头:“伤人之事,确不是她做的,背后仍有隐情。”
莫祁数次张口,却仍没法安然扣问,毕竟只能跟着轻叹了声:“我也算和杜兄有些渊源,本日他得偿心愿,得归太虚,也是件功德。”
莫祁常常清查,总能查到一点蹊跷之处,甚么妖物,大半也是为了袒护别的的行迹。
莫祁还直愣愣地看着他,忧急之色溢于言表,唇齿微动更是随时都想要再说些甚么。
莫祁吃了一惊:“真人是说杜兄?”
莫祁这般落魄,落脚之处当然不会好到那里,他连堆栈都住不起,就寻了个城中无人居住的陈旧院落,略加清算弄出来一间配房。
和他熟谙的人都晓得,他实在甚少因为本身的事,见怪恶别人。
莫祁本就站在他身前,听到这里,更是不由分辩拉住了他手臂:“真人要听多少我都说给你,只是这里站着不便利,我看真人身子也不利落,何不到我落脚之处坐下再说?”
顾清岚看他啰嗦,就轻咳了一声,问起闲事:“其间媚妖已除,莫道友为何还在襄城逗留?”
莫祁和他并没有打过甚么交道,却不知为何,像非常体味他的性子,就这么半是晓之以情,半是胡搅蛮缠着,把他拉上了贼船。
即便如此,那快如雨幕的剑光,纵横捭阖的剑气,也在冷巷石板上,刻出道道白痕。
莫祁还是微愣地看着他,这人间精怪魑魅,何止千万,没有为祸四方的那些,修士们见了,就权当路边的花草猫狗,如果已成祸端,大半不由分辩打散了。
顾清岚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莫祁赶紧放开,清了清嗓子:“我乍见真人,过分冲动,多有失态,还望真人包涵。”
他不说怕顾清岚单独行动会亏损,反而说怕本身孤身犯险,死无其所。
莫祁看到他满头白发,愣了半晌才笑:“让真人见笑,莫某现在已是月渡山弃徒,甚么月望新秀,都是笑谈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听到剑尊“呵呵”嘲笑了一声:“他冲你笑了?”
或许是她这类纯然的惊骇,反倒奉迎了面前的人,剑尊微勾了朱色的双唇,指尖一松,将她放了下来:“今后持续好好做事,若让我发觉你想逃,可就不是一死那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