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神情凶暴:“你个死没知己的怂货!信不信我抹你一脸?”
这不是他想说的。
魔背上的卫明阳,闻言这才伸开了眼。
小煞星眉眼狠厉,咬牙切齿,长发燃着火星,直似天国里杀将出来的食人恶鬼:“被人当了炮灰就闭眼等死,大老爷们你是熊生的吗?”
只见那夜城帝君的部下,仿佛各个都有变身的才气。主子一声令下,有气有力的吹打步队连同身边的侍童侍女,奴婢秒变杀人狂,掀了外衫凶神恶煞的扑将出来。
……
薛无间高低嘴唇一碰:“嗯,人皮。”
只要一个例外。
杨夕心中一凛,心下几次叨念了多遍尽诛有罪……尽诛有罪……
“小丫头看的是十年前的诛邪榜吧。”薛无间一哂,吞酒入喉,温吞续上一句:“大家得而诛之的邪祟,我早在三年前,就顶了白允浪的第一。”
说话的工夫,巷子口终究有了现出了夜城帝君的座驾。一团如有本色的阴冷雾气,落地团成个骨龙模样。
一句对付的“目睹一定真”在薛无间喉咙里滚了一圈,又落下肚去。青绿小蛇滑过干涩的下唇,换了一句埋没着脆弱的中肯话语:“世人皆说我有。”
这鞭子的能力江怀川刚已见过,所过之处裂地崩石,另有种不知何来的腐蚀之力,粘之即烂。先前那老头的胳膊就是被随便沾了一下,不过几息时候,便烂得只剩了一条白骨。
“行吧,我收下了。”杨夕弯着眼睛,笑得格外欢实。
杨夕心说多新奇,不救莫非还看着你去死么?
想到这,杨夕对踹倒人家俄然又有点不美意义了,“哎,你这膏药挺神呐,必定特别难才弄到吧?感谢了啊。”
管你接管不接管,归正我是谢过了的!
火焰已经褪去,杨夕一个翻身跳起家来,还是把江怀川护在身后。见那老头和鞭子侍女各自胶葛,不像要扩大烽火,这回身掐诀。
薛无间感觉风趣,点她眉毛:“诛邪榜首,兵主无间。小丫头没听过?”
闭目待死。
再说整条牯尾巷上,此时冷僻清的只剩了三二十个不惧夜城帝君的修士。连杨小驴子都算上,根基是穷凶极恶不怕死的,或者爱凑热烈不要命的。
薛无间酒壶搁在手上,可贵另有喝的表情。
江怀川活过了三十六个冬夏,千百次命悬一线,为了活下去钻过裆,喝过尿,坑过人,作过倡。他舌灿莲花,诡诈无义,臭不要脸,乃至管一个八岁的娃儿叫过“爷爷”!
可这天底下,就是有一些人,运气特别的不好。
束缚四肢的灵丝豁然落下,江怀川愣了半晌才坐起来,愣愣的道:“你胳膊烂了。”
“他甚么心魔?”
杨夕冷静盯着薛无间。
简短一字,冷冰冰的傲慢。
若珍珠在此,定要吓得一跳,实在是杨夕畴前在程家大院的时候,每次暴露这般神采便是又钻了甚么牛角尖。是这小牲口发疯作死的前兆。
悠然举起三根手指,呲牙道:“不说了让你活仨月么,这才第一天呢!”
“嘶――”杨夕不由倒抽口气:“此人俊得好邪性!”
对于夜城帝君卫明阳,杨夕无端生出一股压抑的火气:“他凭甚么?”
江怀川盯着杨夕的胳膊,那本就细细的一根,几刀下去就又细了一半。落地的腐肉,收回滋滋的轻响,很快便只剩下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