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清见她神采不虞,猜想她正为“明教”二字心烦,皱眉道:“这小子当真好大口气。明教中人在西域横行,还嫌不敷威风吗,竟然跑到中原撒泼?韩兄弟遍查帮中质料,也没见过杨逍这名字。不知他是真正的妙手,还是一心想着名的知名小卒。”
树枝柔韧,略微用力便会曲折变形,但在她手中,却像天下最锋利的兵器。杨逍手掌尚未碰到枝梢,便觉劲风如刀,仓猝变招。苏夜身意合一,身随便转,变招只会更快。不管他招数真假,那根小小树枝总能接踵而来,轻巧点在他掌势当中,让他招式没法用老。
苏夜当然不怕他,感慨之余,并未把他放在心上。明教中,除非教主阳顶天亲至,不然都还不敷资格让她如临大敌。这时的杨逍也就二十来岁,欺负欺负浅显妙手还行,想打她的主张,未免过于自傲。
即便如此,她也必须承认,被这么一个妙手盯着帮平分舵,绝对不是一件镇静的事情。如果能够的话,她但愿能将事情一次处理,尽量不留后患。
她只用短短几句话,便将杨逍的脾气勾画出来,让对他有了个大抵印象。夏侯清也不问她的动静来源,只冷静思考,半晌方道:“孤鸿子号称峨眉派第一妙手,气度竟如此狭小。输就输了,大能够回山练几年武功,再去光亮顶找回场子。莫非这杨逍一见倚天剑便如获珍宝,当场抢走,他才不活力吗?”
杨逍暗自心惊,双手微抬,左掌竖于胸前,右掌当胸推出,掌力真假不定,令人难以捉摸。苏夜凝神看时,但见白衣身影一纵一跃,迅如闪电,转眼已至面前,那只右掌也拍向了她胸口。
苏夜见到他这身打扮,才想起杨逍爱穿文士衣袍,到老还做墨客装束,不由微微一笑,淡然道:“你放着大门不走,偷偷潜入十二连环坞分舵,胆量倒是不小。”
苏夜点头道:“不错。”
她劈面站着一个幼年的白衣墨客,描述俊雅,神情孤傲,在她回身时,眼中精光冷电般一闪。他身上未携兵器,但呼吸绵长,行路几近无声,明显武功极高。
苏夜不惊反笑,安闲说道:“敝帮帮众是土鸡瓦犬,劈面不了解的又是甚么?明教杨逍杨先生,苏某等你好久了。”
她说到“迟迟不脱手”五字时,身形不动如山,气凝丹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每个字中都储藏着极其浑厚的内劲,震的身边树木簌簌动摇,说到最后一字,竟像春雷绽于舌尖,刹时震断了树上较脆的枯枝。
苏夜微微一笑,将战帖折好,塞进怀里,才柔声道:“帖子上没写约战地点,想必他一向在太湖四周逗留,等待我的动静。若十天畴昔,我还不肯给他答复,他就去挑十二连环坞的分舵?”
苏夜笑道:“谁规定龙头不能由女人来当?杨先生,你之前和峨眉派孤鸿子比武,轻松取胜,感觉正教中人不过如此,又来找我的费事?你在帖子中说,想领教十二连环坞龙头老迈的武功。我人就在这里,你为何踌躇不决,迟迟不脱手?”
杨逍嘲笑道:“我早已四周找过,好笑那些人如同土鸡瓦犬,全没发觉我的行迹。女人,你若再推委不答,莫怪杨逍对你无礼。”
此话一出,如晴空轰隆,令人目瞪口呆。杨逍神采急变,几近觉得本身听错了话。但苏夜神情轻松,意态自如,绝对不像扯谎,何况这类事也没法扯谎。贰心念电转,仍觉难以置信,冷声道:“这不成能,你明显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