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眨一眨眼睛，俄然又笑了。她很想问他，五湖龙王到底有甚么企图，却只是笑着应道：“恐怕你得把话说的更清楚些。”
“为何要怕？”
他们动用帮中七万人，运来无数矿石木料，耗时整整三月，炭火日夜不断，烧红了半边天空，将矿石融成铁水，最后铸成一口极厚极大的铁锅。七人合力，将铁锅推动大湖，刚好挡住了泉眼，使泉水不能上涌，湖水逐步干枯，终究变成了那名官员想要的良田。
苏夜当真隧道：“辨别可大着了，如果你当本信赖此事，我只好当你被人易容顶替了身份。不过你别急，我晓得你的意义。你想说权力帮名声赫赫，纵在基业灰飞烟灭后，仍可用来当神话传说的配角。不管多么荒诞的事，只要说是他们做的，别人便信了。”
苏夜终究又把目光转了返来，直勾勾看着他。她看了好久，久到连苏梦枕都猜疑起来，心想本身是不是说错了话。他正要问，却见苏夜微微一笑，笑道：“怎会不晓得。十二连环坞的核心为朱雀楼，朱雀楼建在金陵玄武湖，正对着六朝留下的古城。金陵旧时王气已销，另一朝王气却垂垂升腾，林木幽深，气象万千，是个很不错的处所。”
现在，传说留下的陈迹唯有天泉。早在玉峰塔建起之前，天泉便已名震天下。
他带着她连下七层楼，走出玉峰塔，站到塔外，指着塔下的泉眼问道：“这是甚么？”
苏梦枕道：“江湖上，曾传播着一个关于天泉山的传说。”
苏梦枕又道：“而权力帮，一样毁灭于内部的裂缝。李沉舟猜忌柳随风，设想摸索他的忠心，却导致柳随风身亡，权力帮落空智囊。再厥后，李大本身也中了别人的计，死于非命。权力帮后继无人，一夜间风骚云散。”
苏夜不答，俄然伸手向泉下一指，问道：“莫非我看错了？水里如何另有半截塔？”
苏梦枕道：“现在还谈不到这么远。”
苏梦枕道：“是。”
她最后看了一眼天泉，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惜这句话一定能够成真。”
苏夜缓缓道：“以是这个传说，便是报告天泉山如何从大湖变成高山的？”
苏夜目光从泉眼移开，逗留于不远处四座高古的高楼上，淡淡道：“师兄，我感觉你的口气不太对劲。既然你主动谈起这事，我就不避讳了。你和你爹爹……为甚么挑选天泉山？”
苏梦枕笑道：“信与不信，又有甚么辨别？”
她进开封府时，夏季气温急降，风雪漫天，北风四起，冻住了塔下的清泉，让泉水没法活动。她所见到的，不过是一口封冻的泉罢了。来年开春后，泉水解冻，清流湍湍，但在阿谁时候，她先进了洞天福地，又繁忙于连云寨一事，时至本日，方有机遇细细打量它。
苏夜仍未说话，盯着天泉，仿佛泉水里正有怪物往外爬。她仍在笑，笑的极其讨人喜好，笑容中有种奥秘的意味，让人很想晓得她的实在设法。
“因为这是条充满了艰巨与血腥的路，”苏梦枕道，“我已经决定，在这条路上咬着牙走下去，走到我喘出最后一口气为止，可你……”
苏夜愣了一下，顿时感觉他在逗着她玩，看了一眼不竭涌动的清泉，冷冰冰隧道：“……泉水？”
苏夜道：“我已经在洗耳恭听了。”
苏梦枕道：“有。传说工匠下水勘察，发觉镇海塔鬼斧神工，由一整块囫囵的石头凿成，似非人力所为。塔身上刻着十四个字，‘天泉山下一泉眼，塔露原身天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