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缠间,她不待欧阳锋再亲下来,先伸手揽住他脖颈,发觉他要伸手解她衣带,又忙侧身欲躲,被他按住后咬唇一笑道:“不害臊,有人在看。”
曾九眨了眨眼道:“没甚么。这名字起得很好啊。”
他见曾九将葫芦塞好,重新系回腰间,便道:“家兄活着时,庄上称为大老爷。刚才那家奴来报讯,说得便是我嫂夫人怀下的遗腹子。”
好哇你个卷毛贼!
这事理虽不是对那个都合用,但依她来看,欧阳锋天生脑后有反骨,这话儿放在他身上,准保错不了。你万事顺着他的意,他准不将你放在心上。你忽左忽右,忽冷忽热,时而恰好左着贰情意来,反能令人爱恨交叉,欲罢不能。
而叁星谷谷主曾九,因为人奥秘,正邪不定,谷中门人又多称之为药姥,故而江湖上素称其为,叁星毒姥。
欧阳锋一时对她这促狭又爱又恨,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才道:“这工夫练来半点也欠都雅。你必不会爱看的。”
欧阳锋神采沉下,半晌才缓缓暴露个笑来,神态如常道:“好罢。你不肯意,我也不勉强。只是不如在敝庄稍留一宿,第二日一早再走不迟?”
欧阳锋道:“晓得了。好好服侍着,有动静了再说与我晓得。”
欧阳锋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她,见她肤生霞晕,犹若微醺,羽睫半阖的凝眸相看,只觉香艳绝伦,销魂已极,不由昂首在她唇瓣上一啄。
白衣奴面面相觑,却实在不敢获咎她,便道:“小人们晓得了。”
曾九伸手将床幔一挑,见是个陌生少妇。那少妇自纱幔后瞥见她容光,心神受摄下又是惊奇又是自惭,忙叉手深深蹲福下去,口中道:“奴婢福娘,是常官人在集上买来服侍姥……姥姥的。” 显是没想到常寿口中的姥姥竟是个貌美少女。
曾九道:“我将它当祖宗养,它瞧着能不好么?”说话间,那白玉点朱的小虫已自个儿爬上了银盏,头颈竭力朝盏中一探,触足忽而抓握不住盏沿,全部虫倏而倒栽进了鲜血里。曾九瞧着好笑,复又将纨扇拾起,口中道,“等它喝罢。喝饱了周身都红艳艳的,更都雅。”
“从今今后,我们深谷就叫做叁星谷。”
曾九不肯嫁他,他反倒非想要娶不成。眼下她长年自住叁星谷中,他既然没法不挂记心上,便只好沉住气来,筹办使水磨工夫来降服于她。曾九对此也自了然。
曾九自发对欧阳锋也很有一些体味,甭说她本就不想嫁甚么人,单凭对他的体味也不能就这么嫁他了――
待到了会客竹厅上一相见,曾九听来人自称管家,便道:“你们庄主那?”
曾九闻言,登觉兴趣缺缺,便又犯了懒,与他谈笑几句就淡淡推说要事在身,将接待客人的事尽数交给了常寿去办,本身则单身一人返回药庐去。
曾九活了这么多年,脸皮早已厚如城墙,闻声嫣然道:“我可不白摸。摸到了送给我才行。”
欧阳锋听了这句,旧景浮上心头,不免愤怒又生。但与她久别乍逢,又觉垂怜非常,只欲寻无人处耳鬓厮磨一番,等闲舍不得发脾气,便仍耐烦道:“我练功练到紧急处,没甚么时候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