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经纶面含笑意微一点头,咨询道:“韩左使可有甚么要事?”
向经纶平静自如的听了这话,末端一笑。考虑半晌后,他和声道:“曾女人,此事说来庞大,多涉我教中秘辛――”
他二人话至此处,仍有些不明不白,但却心照不宣,并未相互追根究底,扣问因果。曾九瞧他一眼,忽而那般相谐之情又油但是生。她对这思路犹感新奇不尽,心底便又极有兴趣的渐渐回味了一刻。
待曾九与几人相互认得,他才沉声道:“他们俱是鄙人的叔伯长辈或手足兄弟。鄙人弱冠之龄继位教主,常整天惶恐不堪。数年以来,若非仰赖他们经心搀扶,我这个教主必然万难服众,更遑论将教中事件一一摒挡得清楚明白了。这一番密意厚谊,鄙人常常想起,心中都极是感激不尽。”
向经纶在桌旁写了几笔字后,抬眼瞧见她还没走,不由笔端一顿。他城府深沉,纵有些微惊奇,也平常不会问出口来,只先自个儿揣摩。
向经纶笑道:“鄙人挑了个小玩意儿,值不上甚么。送你把玩,莫要嫌弃。”
曾九将那盒子握在手中,娇声道:“送我个不值甚么的小玩意儿,就要求我来帮手?”
他几个仿佛不料向经纶身后跟着一个绝美少女,初逢乍见之下,不由齐齐一怔。当间一个灰衣蓄须、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朝向经纶问道:“本来教主有客接待,我们倒来得不是时候。”
又过数日,这天午后曾九又提来食盒与他送汤喝。
眼下恰是梅开时候,只见万树香雪,伴风飘零,重重梅枝后正有一间灯火透明的单檐歇山顶精舍,舍墙上四周窗轩大开,各悬着一面细竹帘子,模糊能够瞥见帘先人影闲逛。
故而曾九盘桓此地半月以后,终究问到厨房,不准旁人围观相帮,亲手给向经纶煮起了汤喝。
半晌后,他才凝睇着她,道:“……是我不好,孤负了你的美意。”
更何况,当时她便颇中意向经纶,等闲舍不得他这般死了。
曾九斜睨着他,道:“你内心稀有,那便好了。免得你给人毒死了,不利的倒是我。”
走到近处,只见廊檐下垂首立着几个绿衣婢子,并几个白衣绣火焰的教众,见到向经纶后纷繁施礼不提。听到响动,屋里人阔步掀帘而出,恰是多宝狮王晁禅。他与向经纶二人目光照见,抢先笑道:“教主来得恰好。韩左使并宝树王等几位兄弟也在,正有事来禀告。”他说罢,先回击替向经纶挑了竹帘子,“教主请。”
而曾九瞧他沉吟不决,忽而幽声轻问:“向教主,你是不是怕我毒害你?”
向经纶听了这不算客气的话,脸上却无一丝不悦之色,神容还是的咨询道:“诸位叔伯兄弟各个都是圣教股肱,常日百忙缠身,老是不得安逸。本日可贵聚得齐了,不若一并饮宴,大师纵情谈笑,岂不快哉?”
向经纶忽而道:“左使,此事不急于一时。何必让客人久待?”他捂住帕子咳了两声,淡淡和声道,“那些函件我都已看了,我们明日再谈也不迟。”
曾九便缓缓道:“那么你便是晓得自个儿中了毒。并且吃了我第一碗汤后,第二日发觉毒性稍解,是以而后才弃之不饮。我说得对不对?”她凝睇着他,轻柔道,“你这毒当是混在了平常饮食中,至今约有了四五年之数。向教主,再如此数月,待到春暖花开时候,你就快死啦。”